鳳熙此回倒是正經,說的恰好也是他心中所想,但那母孔雀卻不買賬,仍是步步緊逼,看那猙獰凶殘的小模樣,像是恨不得切了他下酒。

何必如此……

寒少宇被纏得無奈,偷空箍住她執刃的腕子。

“我惹你了?”他道,“就算我家那孽子真惹你了,本君在這裏鄭重跟你賠不是還不成,咱們就此作罷可好,再打下去,天都要黑了……”

“本君?”

母孔雀一怔,寒少宇心道有門兒,一時鬆懈,誰想那狡猾的女妖精翻手對他就是一刀,寒少宇堪堪避開,刀刃貼胸劃過,皮膚被微涼的刀刃切開,胸口一片濕熱,金衫被劃了一條長口,青鳥的尾羽從破口處飛出,母孔雀看到又是一怔。

寒少宇蹙眉,顧不得擋路的母孔雀抬手去接,母孔雀卻將刀刃在手裏靈活地打了個轉兒,一挑青羽想收入囊中,寒少宇顧不得許多,單手覆上母孔雀的短刃,一手牽製兩柄利器,另一手握住迎風的青羽。

母孔雀的刀刃很薄,切口細長,大抵刀身特製了放血的槽子,所以切下去,血流得較其他兵器多許多。淅瀝的鮮血沿著寒少宇的手臂淌下來,將金衫袖擺暈了一片,還有胸前也是一樣,此番回去這件衫子怕是不能穿了,怕是要書信一封跟君上再討一件,就說……就說是‘心有他事,無意玷汙’。

其實爛就爛,玷汙就玷汙了吧,寒少宇根本不想要這件金衫,可這衣衫是君上封殿南郊時所贈。他素日閑散慣了,正兒八經又符合神君身份的裝束,也就這麼一件。

“這尾羽你從哪兒來的?”

一隻手染了血,隻好用另一隻手捏著尾羽,這下子兩隻手都占著,若那母孔雀不肯住手,他定要血濺三尺了,可還算蒼天眷顧,那娘們竟然收了刀,十分奇怪看他一眼,問了這句。

“我從哪兒尋來的和你有關係?”寒少宇看著胸前的傷口和手掌上的鮮血,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怎麼回事兒?說打就打說停就停,你還打不打了?你不打我們走了……”

一甩滿手鮮血,作勢轉身就走,那娘們卻伸手擒住他腕子,使了個巧勁兒生生將青鳥的尾羽從他手上掠去。

“這尾羽你從哪兒來的?”她又問了這句,“你不說的話,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這娘們是真的偏執,但這種偏執,讓寒少宇心中疑問迭起,打量她的目光也深了幾分。若她同青鳥真沒半點幹係,又怎麼會抓著這麼一片羽毛不放,難不成……難不成那傻子真是……

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難以形容。

再一想,這猜測又不可能。鳳熙和青鳥是堂兄弟,若這傻子真是青鳥子嗣,他不可能半點都沒有察覺。

那就應該不是了……

可這娘們看到這片青色尾羽的反應,又如何解釋?

寒少宇覺得頭疼,答案還是得從這娘們嘴裏撬,可這讓他怎麼說?難不成真告訴他自個當年是如何辜負青鳥情誼,然後又是如何把青鳥氣走,最後青鳥又是怎麼避而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