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麼玩笑!”寒少宇有些生氣,“我親都未定,哪裏來的喜袍?你不要胡說八道汙蔑本君清白。”

鳳熙聽這話愣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才道:“汙蔑你的清白?你還有清白?誰那年失身四公主兒子都有了,誰如今又子孫滿堂,孫子就在麵前站著……”

寒少宇默默望不遠處盤成一坨的雲藏無言以對,雲藏對他眨眨眼睛吟了一聲,在場隻有寒少宇能聽懂那聲龍吟,那不是什麼好話,雲藏說祖父論鬥嘴你是鬥不過表叔公的,乖乖認栽吧。

雖然雲藏說得不錯,但被隻老不死的老鳳凰調笑,尤其白家人麵前,還是很跌份很下臉麵的事情,不過鳳熙還是汙蔑他清白,他當年雖和四公主有夫妻之實,甚至四公主未婚先孕給他生了個兒子,但親都未定,哪裏來的禮服,老鳳凰這算空口無憑!

“怎麼,你真忘了,還是根本沒往心裏去……”鳳熙見他麵露困惑之色,開口提醒,“君上飛升之後將你封殿南郊,遣天官送來的東西,同那件金衫一起還有兩件喜袍,提起這兩件喜袍那可是不得了,是嫘祖手織的錦緞,九重天的織女親手繡縫,四海八荒就這麼兩件,是嫘祖的心意,她說嫁你是四公主平生心願,如今四公主雖然歿了,但心願不變,親事不成,隻能抽空製了兩件喜慶衣袍權作懷念,望應龍神君珍重,不負四公主曾經相思……”

寒少宇一怔,經鳳熙一提,想起確實有這一樁事情,當時應龍神殿在南郊落成,他同家臣們入住第一天,君上身邊的天官就趕了幾輛馬車來南郊宣旨。寒少宇本在逐鹿之戰弑殺蚩尤時就受了重傷,後來渡君上飛升,傷勢又加重,按他的功績,在九重天上專修一所宮殿不過分,可他的傷需要個清靜之地休養,南郊雖荒蠻不毛,卻無人叨擾,倒是休養的絕佳地界,聽說君上思慮再三,就專為他選了南郊修蓋神殿,而神殿落成,又賞賜那件金衫聊表功績,還有一堆別的東西,其中有個錦緞包袱,紅豔豔得看著十分喜慶,天官專門拿出,說是奉旨離開軒轅神殿時被嫘祖攔下,專門將這物件交於他。

當天官麵拆開,包袱內是兩件精工縫製的喜袍,均為成親時所用,還有一張白紙,寥寥幾字,是嫘祖手書,其中所述,就是鳳熙剛剛提到的幾句。

但寒少宇當年痛失所愛,嫘祖送袍雖是好意,於他卻如雪中送寒,寒嘯天本想將這兩件東西收進庫裏,他說畢竟嫘祖所賜,回頭請個工匠打個結實的木箱,再用重鎖鎖上,二殿下素日不去庫裏,便當它不存在吧。

可他明明見著了,知道了,即使用重鎖木箱鎖上,這東西依然在庫裏沉著,四公主於他本就是一場難愈的心病,有這兩件東西,魂牽夢繞,遲早耗盡心神而死。天官見他愁眉不展歎了一聲,倒是體諒他難處,又將那包袱收回車裏,道一聲“神君珍重”,策馬要走。

寒嘯天卻問:“大人這樣回去,不是違抗命令?要是嫘祖刁難,我們神君會過意不去的……”

天官搖頭,“本就是嫘祖托我捎來,神君收不得的話,自然就拿回去了,小人回去就說神君傷重未愈,小人見他氣色不佳嘴唇蒼白,實在受不得再多打擊,也就沒將這東西拿出來,嫘祖體諒小人難處,自然不會怪罪。不過小人既然這樣的說辭,日後神君和統領大人就當做從未見過這件東西,旁人提起也須咬定不知曉,幫小人圓個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