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香從夢中醒來,旱神大人並未對大巫的話做過多解釋。
她在夢中也問過,旱神大人也回了,隻是說大巫的意思是她和神君大人這一世也許緣分未到,也許最終不會落得什麼好的結果,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冷凝香還是覺得旱神大人的解釋有搪塞之意。她總有種感覺,那大巫這話背後一定有深意。她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夢裏旱神大人給她看得記憶中的情景雖然很模糊,甚至連大巫說這句話時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但直覺告訴她大巫在說那些話時並不開心,即使臉上是笑的,舉手投足間仍是生疏。
從夢中場景推測,大巫跟旱神大人說這話時已入有熊有些年頭,即使素日往來和四公主沒說過幾句話,也不該生疏到這個份上,這樣隻能說明大巫對她有些抵觸,無論凡人還是神族,隻有麵對抵觸的人,才會刻意保持距離,故作生疏。
可旱神大人也曾說過,大巫對她父親忠心耿耿。他是有通天本事的人,即使出身巫族被許多部落抵觸,憑著真本事,也會有許多部落首領投來青睞的目光,他能不為所動在那位黃帝陛下韜光養晦時追隨,即使忍受部落裏那麼些將軍的白眼仍保持本心,在當時的環境下,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不,即使在現在的環境下,這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大巫是好是壞,通過種種跡象,冷凝香覺得自己看得清楚,但這樣一個善良的巫族人為什麼會對四公主有些抵觸?四公主又做了什麼並不討他喜歡?冷凝香一介凡人無從得知這些,隻能從旱神大人嘴裏討要答案,而如果旱神大人有意敷衍,這些問題隻會是問題,她永遠要不到答案。
冷凝香知道暫時她是別想要到答案的,因為她在夢中問了那個問題之後,有段日子都和旱神大人斷了聯係,那一次她終於意識到,原來她同旱神大人之間這種微妙的‘聯係’,是她在主導而非是她,意識到這點,冷凝香有些悲哀,她覺得自個就像是被人操縱的皮影兒,看到的聽到的,都是旱神大人想讓她看到聽到的,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為此她失落了很長時間,旱神大人大概是因她問題太多覺得厭煩,那段日子都沒有搭理她,後來再同她聯係,卻給她看了那之後的事。
旱神大人說她在大巫帳外安靜聽完那些,想到大巫通天的巫卜之術心緒不寧,但還是決定將這段感情持續下去,神君大人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第一眼看到他,似乎就已經認定這輩子非這個男人不嫁。
旱神大人說,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準確些說應該稱為感應,當時她還是個很小的孩子,本來嫘祖帶她在部落裏玩兒,指著遠處的藍天白雲飛鳥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誰知她隻瞥了一眼,就被那些帶著長兵的‘外來客’們吸引住了,擺脫嫘祖跑進人堆裏去,憑著高貴的身份擠開一幹圍觀族人,嫘祖在外頭喚著她的小名兒,好不容易跟著她擠進來,看到眼前情景一下子捂住她的眼睛。
“母親……母親你做什麼?”
她還是看到了,她看到有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被倒吊在樹上抽鞭子,那些外來客笑得很開心,有個家夥竟然掏出刀子,在白袍男人的鎖骨旁劃了一刀,白袍男人哼都沒哼,血沿著他的臉龐流向額頭,又從額頭滴下來滲進泥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