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從宿醉中醒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下來,晃得他睜不開眼,身上蓋的青色披風告訴他昨夜荒唐不是醉夢,摸了把腫脹的右眼,疼痛也告訴他昨夜荒唐不是醉夢,還有被咬破的唇……
昨日半血狐狸成婚,真的高興,所以喝酒,剛開始還有分寸,喝了兩壇鳳熙湊過來說了句“二表兄你要喝回本,別便宜老狐狸”,然後就真的放開了痛飲,兄長因公事外出巡視籌兵之事根本沒來,那窩狐狸忙著喜事沒工夫搭理他,凰烈緊著凰菁,家臣念叨兩句,被他瞪了兩眼又跑了,沒人幹預監督自然喝大發了,喝大發又撞見青鳥,又被青鳥拖進樹林,自然荒唐。
他記得青鳥在這林子狠狠數落了他一頓,然後問他怎麼又喝成這種樣子,再次見到他寒少宇心中高興,可酒精作用話都說不清楚,幹脆湊過去鉗住他的下巴,酒精上頭,什麼都沒想就親上去了,小東西的唇很軟,很奇怪他顯了本身變成青鳥,嘴巴那麼堅硬,化成人形,竟然那麼軟……
小東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嘴親得有點懵,不自覺回應,他親得興起的時候,小東西卻反應過來張嘴咬了他一口,他吃痛鬆開,猝不及防又被揍了兩拳,一拳打在腦袋上,當時就有點暈乎乎的,另一拳砸在右眼,瞬間就腫了,視線更像是打翻了染缸五彩斑斕。
他捂著眼睛哼哼的檔口,另一隻眼睛看見小東西麵紅耳赤叉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摸著下巴似乎想離開。
“酒醉亂性,當我女人是吧?”他道,“你剛跟四公主和好就四處亂來,我是不是認錯人了?你是不是寒少宇?”
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頭更是暈乎乎的,每一下動作,眼前的景象都在晃。
“我早放棄你了……”小東西又道,“你聽見沒有,我早放棄你了……”
喔,他放棄他了……
他當時聽這句話很傷心,可頭暈眼睛痛,不知為什麼哭都哭不出來,隻能拉著他的青衣,死死拽著,想要等清醒一些舌頭靈光一點再跟他說一直窩在心裏的那些事情。
小東西看著他揪他青衣的手,咬牙狠心,踩著他的手將青衣從他手裏拽出來,然後又踹了他一腳,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知道他心裏有氣,也知道他還在乎他,否則他絕情離開便好,不必留下青色披風,相逢為何總是奇怪的情景,他還是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
“青……”
青什麼?
當時在軒轅神殿前,他想告訴他他叫青什麼呢?
寒少宇揉了揉腦袋,昨夜小東西下手頗重,就那麼一拳竟然讓他傷成這樣,想想從逐鹿之戰以後,還沒有什麼人能將他傷成這個樣子,每次都是青鳥!每回都是小東西!
“欠你……”
歎了一句,踉蹌爬起,小心翼翼收好那件披風,和懷裏的那根尾羽一起小心收進袖子裏,小東西留下的東西越來越多這是一件好事,證明他們之間緣分未斷,這回回南郊,一定要找個漂亮的木盒子小心保管起來。
頭很痛,眼睛也很痛,右眼現在還腫著,視線隻有一道縫兒,這個樣子回狐狸洞非被那窩鳳凰笑掉大牙不可,可是除了狐狸洞他還能去哪兒,頂著被揍腫的眼睛四處閑逛真的好嗎?那沒幾天四海八荒的流言就傳開了,說他自作孽不可活,收什麼人做徒弟不好,非收一隻半血狐狸,徒弟大婚當夜他卻被打,揍成這樣誰知是劫財還是劫色。再有好事者潤色渲染,說他一定是被劫了色,因為“不從”才被揍成這樣,那這流言就傳得更熱鬧了,估計到後來,那些神族感興趣的不會是他被誰打的問題,而是他有沒有被劫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