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老鳳凰偏偏把那光景記住了,臨進門一句“風姿綽約”的調笑,不知是在笑他當時犯慫,還是在笑他這活了幾千年的神君竟然對木樓之上的少年起了憐憫之心。
寒少宇卻無暇猜忌他的用意,就那兩字,他就想起木樓上少年裸露上半身腰背修長,白花花一片幹淨的身體,腦中揮之不去。鳳熙再提青鳥,他又不自覺去想青鳥那身青衣粉衫之下的身體是不是也是腰背修長,幹淨好看……
這是個齷齪的念想,好在他活得時間夠長,對情欲之事把控極好,隻凝神頃刻便將這念想清了出去。鳳熙又問那家仆,說青先生既然如此厲害,為何還需要徐家主張榜納賢,難道以他修為還治不住一隻大蟒不成?
“提這個我們也奇怪。”家仆答,“青先生似乎對那隻大蟒很忌憚,救了家主那天,明明用青鋒寶劍釘住了大蟒的尾巴,圍獵大蟒的修士都說讓他趁機殺蟒,但青先生卻躊躇不願近前,眼睜睜看著大蟒掙脫逃走才過去把劍撿起來,感覺……感覺他好像怕蛇。”
頓了頓,又道:“畢竟是個野仙,畢竟是隻青色大鳥修成的野仙麼,怕蛇也難怪,可以理解……”
鳳熙“喔”了一聲,心中並不讚同,無論是仙還是妖,全以修為定強弱,而他那堂弟的修為高於那隻斑斕狂蟒,怎麼可能會懼怕?莫不是那條蟒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法寶,堂弟是忌憚才猶豫不近前?
轉頭去看二表兄,卻看到寒少宇臉色陰鬱得可怕,拽他一把以口型詢問,那家夥未答,鳳熙想了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覺得一定是“風姿”兩字引得二表兄不快,來這兒前路過那家妓院看到那個少年是故意調戲,因為二表兄最近心情不佳,想給他找點樂子吵兩句過個嘴癮,誰想這家夥這麼敏感,哎……說到底是他嘴欠。
怕蛇麼……
寒少宇卻知青鳥這恐懼來源何處,心又被揪了一把,顫得五髒六腑都跟著疼。鳳熙轉過頭看他詢問也沒搭理,不自覺隨著家仆穿過廳堂進入一排廂房,徐家的家宅很大,院子套院子,這一排廂房就共用一個小院子,沒什麼特殊的植栽,倒是放著兩排架子,上頭都放著兵器,聽見有人入院的動靜,原本關著的房門陸續被人打開,都是裝扮各異的散修道人,卻沒有見到青鳥。
“二位就住這兩間。”
雖然是鄉下地界兒,但徐家的廂房環境還不錯,內裏整齊,雖然沒有他們的神殿寬敞物件齊全,但在凡界已算得上懂待客之道的大戶人家。
“哎!我剛跟你說這麼久你把我們帶這兒來幹嘛?”鳳熙拽住要走的家仆道,“我不是說了要拜見青先生?你可別告訴我青先生在這些凡夫俗子裏!”
家仆聽這句打量鳳熙數眼,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嘖嘖稱奇,鳳熙被他打量得頗不自在,微微蹙起眉。
“先生真是高人啊!”家仆道,“是這樣,因為這幾日來咱們莊上的仙士實在太多,東廂房已經住滿了,隻剩下西邊這一排廂房還有住處,另外不是我不帶您去東廂房找青先生,而是這位青先生喜歡清靜,早叮囑過不見客,平時除了咱家的老爺公子能隨意進出他住處,其他修士和咱們這些人,是不敢去打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