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彎彎曲曲的柏油馬路通向石板田村,這就是我小時候來姨媽家,多次走過的那條小路。
蜿蜒的公路盤旋於綿延的山間匍匐而上。
公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在風中搖曳,遠望,低處布滿田地,莊稼皆立於其中,水中映出了它們金黃色的影子。
想起十歲那年,在我們去姨媽家為表妹和我過生日那天晚上,無意間偷看了表妹洗澡,被姨父扇了一個大嘴巴過後,我從他們家跑出來,在濕滑的泥濘上奔跑時的畫麵。
想起自己被追出來的母親發現後,暈倒在路上,母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裏,冒著細雨,沿著崎嶇的山路,背著我走了十幾裏山路回家時的情景。
想起母親被光棍漢王老五淩辱,我用一把匕首插進他的心髒,王老五死在我家,母親怕我受到傷害,替我頂罪,被公安局的人抓去坐牢時的情景,我就感到一陣心酸。
……
童年時的往事如過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往事曆曆在目,我的心已經飛到了我們家曾經在鄉下居住那幾間泥牆瓦舍。
十多年沒有回家了,不知道我們家那套房子還在不在?我母親是否還住在那套簡陋的房間裏?
司機見我將目光投向窗外沉思,不想打擾我,專心開車。
不一會功夫,十幾裏的路便跑完了,呈現在我眼前的是小時候那個熟悉的山村,那山,那水,還是當年的樣子。
唯有不同的是,許多戶人家,均由原來的平房變成了樓房,土牆變成了磚牆。
“師傅,我到了,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村裏辦完事就回來。”我讓司機將出租車停靠在村口,徒步走進村子。
村裏大多數青壯勞動力都外出打工,村子裏再也沒有小時候那麼熱鬧了,似乎變得有些冷清。
我順利地找到了我們家的老宅,房門口長滿了青苔,雜草,腐朽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
我推門進去,房間裏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到處結滿了蜘蛛網,房頂上的瓦礫有的已經破損,有的地方,房梁已經垮塌,露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泥牆上開了不少裂縫,好像是要被風吹倒似的。
我走進自己曾經居住過那間屋子,我曾經睡過那張木床雖然還在,但已經腐朽,上麵結滿了蜘蛛網,到處散發出一種腐朽,黴臭的味道。
我走到母親那間屋子,腦海裏立即浮現出王老五被我殺死後,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生怕他變成厲鬼,從母親住過那張,幾乎要散架的床底下鑽出來,向我索命,急忙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突然,我發現房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婦女,以為是自己的母親,心中一陣喜悅,但仔細一看,這哪裏是我母親啊?
雖然歲月流失,讓她變得有些蒼老,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她就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張大娘。
張大娘見一個一米八的大個子從房間裏走出來,先是嚇了一大跳,當她看清從房間裏出來的人時,不免一陣吃驚。
“你……你是李白清嗎?”張大娘呐呐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