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邊。”安然指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讓司弋坐過去,順便附帶一個威脅的眼神,看的司弋不得不妥協。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栽在一個女人手裏是很悲劇的一件事。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少爺的心尖寵。
黃昏的餘暉灑落在湖麵上,微波輕輕在湖上蕩漾著,安靜美好,映著湖邊的蘆葦也泛著一層橘黃色。
可是湖的這邊,安然的心情可謂是差到了極致了。
眼看著一條又一條肥不溜秋的大魚往司弋的桶裏跑,安然看了看自己桶裏,隻有一條小小的魚兒孤零零地在裏麵遊,抓著魚竿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魚兒誠可貴,聰明價更高,若為麵子故,還得靠損招。
安然抬頭看了眼天色,這個時間點司墨琛差不多已經回來了,水眸骨碌骨碌地轉了幾圈,粉色的唇瓣牽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司弋專注而認真地盯著水麵的動靜,並沒有發現安然心裏的小九九,臉上就算戴著墨鏡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任何變化。
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對於司弋而言,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而且還從腳步聲中辨別出了來人。
司墨琛。
司弋迅速站起來,往前走去,一直觀察著他的安然吃吃笑了幾聲,她的位置離司弋的很近,這也就方便了她下手,她抓起桶的兩側往湖裏一倒,裏麵快裝滿的魚嘩啦啦地掉入湖裏,她的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她便站在那裏,看著司墨琛走進。
“司總。”安然微微頷首,低垂著雙眸,一副恭順無比的模樣,看的司弋默默撇開目光。
“聽司弋說你們在比賽?”聲音清冷低醇,像是大提琴奏出的曲子般好聽,司墨琛雙手插在兜裏,一臉悠然地看著麵前的小女人。
“是。”安然點點頭,唇角的微笑越發的放大。
“誰贏了?”司墨琛走到那兩個水桶旁邊,看著一隻隻有一條魚的桶,和一隻空空的桶,可是那隻空空的桶裏還留有很明顯的痕跡,他的目光不由得飄向安然那張偷笑的小臉,頓時了然。
司弋很淡定,安然隻有一條小魚,就算少爺偏幫她也是沒有道理的。
“司總可以看,這個是我的桶,那個是司弋的。”安然指著兩個顏色不一樣的桶說道。
司弋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就愣住了。
他的魚呢?他滿滿的一桶魚呢?!
饒是司弋再怎麼淡定風雲不變的麵癱臉上也在漸漸龜裂,看向安然,後者笑得一臉無辜。
“少爺,我……”司弋自然不甘心就這麼被擺了一道,正想解釋,司墨琛一個手勢製止了他後麵想說的話。
“司弋,願賭服輸。”司墨琛拍拍他的肩膀,說的一臉認真,完全抹殺了司弋接下來要解釋的話。
司弋何嚐不懂,每當少爺這麼說時,就是在維護安然了,他的天職就是服從少爺的命令,少爺的話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他都必須認同。
“然小姐,司弋服輸。”司弋朝安然低頭說道,沒有半絲不願,不過他這次倒是學會了以後是再也不能和這個魔女打賭了。
安然會順著他的示弱就把懲罰揭過麼?
當然不會。
“輸了接受懲罰,司弋,你不會言而無信吧?”安然眨眨眼睛,看著司弋笑得一臉無辜。
“是。”司弋低著頭,背後一僵,一股不好的預感隨之而來。
司墨琛的目光緊鎖在安然身上,將她的一顰一笑收於眼底,現在這個活靈活現的安然比那個在他麵前知書達理拘謹做事的安然要動人的多,不由得,如畫的眉眼都染上了一層暖和的笑意,餘暉落在他的側臉上,映的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更加立體深邃。
“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隻要你釣滿二百五十條魚就行了。”安然一臉我很慷慨,快來膜拜我的表情,無辜得讓人想往她臉上扔蛋糕。
二百五十條,這麼諷刺的數字,司弋萬年不變的麵癱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崩潰,這不等於變相承認自己是二百五麼?
“司弋,釣不完別來見我。”司墨琛無視司弋那張有些崩潰的臉色,牽起安然的手往別墅的方向離去。
安然看著司弋正得意,卻發現自己的小手被司墨琛握在了手裏,渾身緊繃著,手指也從柔軟變得有些僵硬,臉上的笑容如潮水般快速褪去,隻剩下一絲不安和驚恐。
她剛剛做了什麼?司弋是他的得力助手,而她剛才居然當著他的麵去整司弋?以司墨琛唯我獨尊的性格,她這麼做無疑是踩到了他的雷點。
安然懊惱地垂著頭,剛才真的有那麼一瞬,讓她覺得好像回到了以前,她可以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甚至壓他一頭,可是當清醒之後,就隻剩下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