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打從今早起床之時起就無來由的很煩躁,她也說不清這煩躁的源頭在哪裏,早餐時薛金枝的玩笑話,閨蜜曖昧的笑容,還有楊笑一路時不時喊上她一聲師姐,像是有話要說卻總是說不出來的情形,一次又一次加深了她的煩躁之情。等到就她們一支隊伍行進在深山中的時候,隨著楊笑的一聲“師姐”,劉雪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別嚷了,我跟你有關係嘛?是你親姐、表姐,還是和你從小有什麼瓜葛?”
楊笑不知師姐為什麼生如此大的氣,還從為見過她這麼暴怒的樣子,心裏頭突地難過的想流淚,楊笑的神情急劇地黯淡下去,隻埋頭走路。
劉雪發泄完,卻見楊笑委屈地淚珠在眼中在不停打轉,心裏不由得一疼,咬著嘴唇別過頭去,加快往前行。
全隊無人說話,等到日落之時,竟然發現已行出了九十裏,要知道這是山路啊,高高低低,峰巒迭穀遍布、山霧彌漫、毒蛇猛獸暗中守候。
在一處背風的山梁下,燒起了兩堆篝火,一堆大,一堆小,大的那堆外圍坐著四位嬌滴滴的美人,小的那一堆蹲坐著一個對月望影的少年。
楊笑被罵之後一聲未吭,晚上也難得成了個悶葫蘆,那處劉雪與女伴們歡顏說著話,心底卻覺索然無味。
山野中夜鴞聲桀桀不歇,狼嚎聲從這個山頭傳到那個山頭,一群群慘綠色的眼珠子呈扇形狀往五人篝火處圍來。
這是楊笑五人進入雲嶽山脈以來,遇到的第一場威脅。
群狼迫到近處,一顆顆慘綠色的眼珠裏綻射出殘忍而嗜血的光芒,森森白牙暴露在昏暗的篝火黃光下,濃重的腥味從一張張大張的血嘴裏彌漫過來。
楊笑麵色凝重地站了起來,用他的身軀和腳下的火堆擋住了群狼前進的方向,這些灰狼個體高大,壯碩如小牛,如此也就罷了,它們並不是一窩蜂地積聚成一線或者攏成一團,而是前二後三地排列著,前後相隔兩個狼身的空隙,足夠助跑發力,一排排地往後淹沒在黑暗的大山裏,一旦它們發動起攻擊來,將會如潮水一般,一波緊接著一波,極難應對。與楊笑此前所知的狼群相比,就好比訓練有素的皇家羽林之於打家劫舍的荒山土匪。
武者對於危險的臨近敏感之極,劉雪、宛萍、薛金枝、何田田已經拔出了各自的兵器,步履前行,以岩壁為後心,以楊笑為前鋒,組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禦圈。
狼群身後的黑夜裏傳出一聲高昂的嚎叫聲,如金鼓、如將令,第一排俯低了前肢的九頭灰狼應聲竄飛了出去,兩頭從正前方襲向楊笑,碩大的狼身在半空中伸展開來竟如怒馬揚蹄,它們的血口與利爪可要比馬兒凶殘得多,與此同時,三頭灰狼分襲劉雪、宛萍、薛金枝三人,竄身而起的巨狼的身影遮蔽了火光,眨眼間四頭灰狼已經撲到了何田田的身前,兩頭襲頭麵、脖頸,另外兩頭襲腰腹,凶狠地再次張大了血嘴。
前麵的五頭狼都是幌子,這同時撲上的四頭才是真正的殺機,它們好似察覺出了何田田是五人中最弱的一環,要在她這裏率先打開個口子。
誰說畜生沒有腦子,這群灰狼簡直快要成了精。
何田田的武器是兩柄開有寒槽的烏黑匕首,狼抓及體之際,匕首上猛然爆射出一尺紫色的冷芒,那兩柄外表尋常無奇的烏鐵匕首,竟然是兩柄靈器,要知道一個武者在沒有晉升到五品武師境界掌握凝力成兵的能力之前,隻有借助與靈器,才能發出無匹劍氣。
隨著四聲尖銳而淒慘的哀嚎,四個狼身變作了八塊熱血狂湧的死屍,砰砰砸落在地上,何田田如翻花蝴蝶般地點跳起來,身旁腥烏的狼血濺上自己的綠褲。而與此同時,楊笑四人都已順利解決了身前的威脅。
隨著一聲低促的狼吼,灰狼群發起了真正的全麵性的攻擊,一波又一波地湧了上來,剛剛才死了一批,另一批又踏著同伴的軀體撕咬上來,它們好似不再謀求一口咬住楊笑諸人的脖頸,哪怕是緊緊攀咬住一腳褲腿,就好不鬆口,為後續的同伴們創造咬殺的機會。兩堆篝火早就被笨重的狼屍砸翻,被噴灑的狼血澆熄,深山老林裏,陡峭絕壁下,群狼亡命圍攻中,天黑無月,隻有渺渺地數點星光滴落下來,見證著楊笑五人浴血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