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滿地的碎玻璃渣子,心裏有些後怕。
她打開花灑,將臉上隔了一夜的淡妝和彩色熒光粉洗去,隨著溫暖的熱水將泡沫從頭衝落到腳尖,一直流進下水道裏,鬱結的心情也仿佛被洗掉了。
洗完澡一身輕鬆。
擦幹了頭發和身體,她穿好校服打開衛浴間門。
沒想到,一出門撞上一個鋼板子似的胸膛,她心下一驚,抬頭一看,竟然是項野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俊臉板得像尊雕像紋絲不動,可從他淩厲的眼神中又能感覺到他隱忍著什麼情緒。
再看他身後一臉無奈的李陽,便知李陽已被資本主義威懾再也無法為無產介意服務了。
一看見她,項野黑眸裏蹭地竄出兩團怒火。
視線裏,小女人濕漉漉的長發服帖在小臉兒上,肌膚被熱水熏蒸得白裏透紅,又長又卷的睫毛上還沾著點點水珠,隨著她眼睛眨動好像閃爍的星星,這種嬌滴滴水潤潤的小模樣可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歪心邪念。
她越是看起來誘人犯罪,項野心裏就越窩火,這種樣子應該是他的專屬,怎麼能被別人看見?
宿舍裏還有其他人,項野不好發火,他快速將西裝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拉起她的手腕來到走廊,緊接著進了一間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男人雷鳴般的怒吼傳來,“施樂,你這是什麼意思?!”
施樂剛剛放鬆的心情一下子揪緊,“我不懂你意思!”
不懂!?
項野深呼吸了一口氣,“樂樂,你到底還想氣我到什麼程度?有家不回,現在還跑到別的男人的地方洗澡,披頭散發成何體統?”
心髒像被閃電劈了一下。
她不過是為了急著見係主任,不想回家又隻認識李陽一個人才不得不來這裏,竟又被他侮辱了一次。
她一把將身上的西裝甩到男人身上,“我穿得好好的,怎麼就不成體統了,我不需要你給我披衣服!”
“你去別的男人家洗澡還有理了?!”
“那是公共衛浴間!不止李陽一個人用,別的人也可以用,遊泳池也都是披頭散發的,難道我連遊泳池都不能去了?項野,你別胡攪蠻纏好不好!”
男人兩眼一瞪,“我胡攪蠻纏?你說你這女人省心嗎!?”
不省心?
她在裏約三年都一直好好的,怎麼他一出現自己就不省心了?
心裏涼涼的,施樂怒極反笑了,“嗬,我的確是不省心,我在你心中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必須得隨時派人看著我,一刻不看著就到處勾搭男人,真是難為你了啊。”
“不許胡說八道!”
“這難道不是你的意思?既然我這麼不堪,你又這麼累,兩個人都不開心何苦呢?項野,不如算了吧。”
“算了?施樂,你想幹什麼?”項野心裏咯噔一下,他們吵過無數次架,這一次卻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咯愣——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
施樂率先衝了出去,她好累,不想繼續吵下去了,在被他貶得一文不值之前,她想給自己留點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