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種心情,她又遠遠的往對麵空地上看去,四五個體積相當的鐵籠裝在卡車裏用黑色的幕布遮蓋住,間或的,幕布四壁上會伸出很多雙手,徒勞的朝著空中抓撓。
說實話,白天的時候看到這些,由一僅僅隻是納悶的嚇了一跳。可是到了晚上,光線與黑暗折疊後生出的那些‘肢體’讓人不自覺的頭皮發麻。
她把眼睛移開,重新將視線聚焦到查莎兒消失的那個帳篷上。那裏離著熱鬧的‘主會場’不算近,可也算空地的中心地帶了。
那麼喧囂的營地,韓東離還沒找來?由一幾乎已經斷定他們也出現了意外!正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一個年輕的雇傭軍士兵端著今天的晚餐來了。
他站在籠子外麵,臉上還帶著一絲篝火狂歡的興奮:“多吃點!”他對著籠裏的女人說,看起來像是勸解。
他們並沒有在夥食上虐待她們,相反的他們提供的食物雖然沒有給查莎兒的豐盛,卻也高出普通士兵的用餐水準。
可是,籠子裏的女人們仍然隻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點點東西。她跟小炎也依葫蘆畫瓢,既然沒人願意跟她們說話,那麼照著她們的做,總沒有問題吧?
再晚些時候,又有兩名士兵拿著很多加厚的毯子和被褥塞進籠子裏。
所有人隻是機械似的把那些東西拿到自己身邊。麵無表情的對著鐵欞上方的天空發呆直到自己睡著。
由一又想找人問問她們現在的情況,可是跟白天的結果一樣,依然沒人願意向她們吐露一個字兒,那感覺不是不想說,隻是覺得說了也沒用,所以她們懶得說。
等到營地的熱鬧快要‘偃旗息鼓’的時候,查莎兒才被人送回來。她耷拉著眼皮,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送她回來的護衛終於走遠了,她卻突然抱住旁邊的由一哭起來。
由一輕拍她的肩膀,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過了很長時間,等查莎兒平複好情緒,由一終於鼓起勇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來這找.....高文!”查莎兒低頭小聲說,“半路卻被他們劫持了。隨行的兩個朋友早就跑沒了影子!”
傻姑娘!由一緊緊的抱著她,心疼這倆字兒似乎都無法表達她的心情了。
能讓查莎兒失去自我,愛到那麼卑微的人也隻有他了。她是多麼驕傲,囂張的‘公主’啊,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軟肋!但是......值得嗎?
由一想到兩天前,她偶然看向高文時,那個男人眼裏閃現的某種情愫,雖然他快速的避開了尷尬,可是她的心裏卻莫名的被揪緊了。
“傻瓜!”由一最終沒能控製住罵她傻瓜,也最終沒有勇氣告訴她 ,最近一段時間她跟高文在一起,而且關係看起來還算親密。
“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由一有些心虛的安慰道。
兩個人互相抱著聊了很久,等到查莎兒在她懷裏睡著了,由一卻再也沒了睡覺的心思。她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擔心她們的處境,
尤其是查莎兒,她擔心她,勝過了擔心她自己。
第二天,有人專門過來收走了她們睡覺的‘裝備’,然後是早飯,隻有簡單的幾個饅頭一碗白粥,籠裏的女人像說好了似的,都隻吃白粥。
在有些薄霧蒙蒙的早晨,他們就著冷氣喝下這一小碗東西,然後大部分人開始看著空地上三五成排的巡邏隊伍發呆。不過似乎她們也沒事可做。發呆是一個很好的消遣。
小炎想拿饅頭啃一口,卻被查莎兒抓住胳膊,她對著她搖搖頭:“別吃!”
可是小炎卻不聽她的,興許是昨天從沒那麼聽話的饑餓過,她現在實在控製不了呱呱亂叫的肚子,於是拿開查莎兒的手便吃了起來。
一旁值班的士兵見她吃的高興,偷偷的對看了一眼,笑了。
由一本來也想阻止。
“你別吃!”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突然故意的把小炎手裏的饅頭打落,她俯過身附在她耳邊緊張的勸解:“吃了就會被選中。你得瘦,你得弱不禁風。他們才賣不出好價錢,興許在半道我們就被他們扔掉了。”
“賣......賣......”小炎嘴裏的半口饅頭嘩啦掉在地上,“怎麼連我們都賣?黃同森林是魔窟嗎?”最後她驚恐的大長著嘴巴,表情既嚇人又滑稽。
“你對她說了什麼?”查莎兒十分惱怒的瞪著那個小女孩兒。
“沒,沒什麼!”籠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