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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酒局，我們比預定時間晚半個小時才到場。沒想到對方也是，陸越不怒反笑道：“都想到一塊來了。”
對方聲勢造得大，前前後後上桌十個人，我們才到三個人。我坐在陸越的右手邊，酒菜已經上好，對方不動聲色地開腔道：“陸總，聽說您A市的工程準備動工了？”
陸越假意伸手夾菜，碰到我的手背。我一笑，端杯起身道：“今天是我們陸總請客的日子，在座的吃好喝好，有所怠慢還請海涵。”
“哼，”被我打斷的供應商動動嘴角，“陸總還沒發話，你一個小助理有什麼資格插嘴？”
陸越按下我的手，笑道：“許安是我的助理，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今天既然是我請客，大家就吃好喝好，有這頓可就沒下頓了。”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一變。很快就有人打圓場道：“陸總，您可別這麼說。以後還要多多合作呢，我敬您一杯。”
陸越的右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左手敲打著桌麵，沒有起身的意思。我會意，滿上一杯酒道：“陸總的胃不好，我替他。”還沒等我喝，陸越接話道：“我助理酒量差，還是請王律師代勞吧。”
正在悠閑看戲的王律師一聽，終於明白陸越叫他的來意，不情不願道：“這杯酒我替他們幹了。”
不過十分鍾，陸越就道：“家裏還有些事，不便久留，至於合同方麵的問題，就由王律師和他們談吧。”他看著我沒動，又道，“今晚我喝的有點多，許助理送我回去吧。”
說完，不管王律師碎碎念“你根本就沒喝酒還喝多了你就是故意”起身離開，我跟著他離場。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王律師的電話，說今天對方會派律師來公司，讓我好好接待。一旦提及合同問題，不用回應。
我讓同事幫我把辦公桌抬出陸越的辦公室，陸越坐在椅子上旁觀道：“公司說閑話的不少，現在幹雜活的也多起來了。”
我說：“陸總是想讓我自己動手嗎？”
他不再說話，看著我們把桌子搬出去。我讓同事把桌子靠邊放下，向他們道謝。他們還想說些什麼，發現陸越把窗簾拉開，視線一直落在他們身上，灰溜溜的離開。
我朝陸越點頭，坐下來等對方的律師到。
電梯門在我辦公桌的對麵，門一開，我站起來準備去迎接，卻在下一秒停住腳步。
出來那個人，分明是方恒！
我一驚，忙躲到辦公桌下。馬上就聽見前台接待道：“誒，許助理呢？”
我蜷縮在辦公桌下，一轉頭，陸越坐在辦公室隔著玻璃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做出雙手合十的手勢，懇求他幫我解圍。
“您稍等一下，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我一聽，忙拿出口袋裏的手機調成靜音。她剛要打，陸越提前撥通我辦公桌前的電話，聽前台接待的語氣，應該是陸越讓他們去會議室等。
等他們走遠，我從地上爬起來，一路小跑進洗手間。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睛紅腫，根本不像是記憶裏的那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