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即墨澤收拾好行囊,將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好淩十一後,他便牽著駿馬徑直來到了醉仙居後院。

水燕傾早已端坐於“黑夜絕殺”馬背之上,一身緊束黑衣,齊耳短發高束而起,纖瘦的背影颯爽不已。

即墨澤微微失神而望。

白月光如瀑灑在她墨色的發間,迷亂了她身後的一大片青磚綠瓦屋簷。夜間三月的涼風,夾帶著如夢般的白色柳絮,紛飛至她的衣袂旁,揚起她衣袂獵獵,驀然地,她忽然的一個側身望來,如水似深潭的眼眸裏籬落了漫天飛舞盤旋的白色絮花,美得似星辰如歌謠,仿佛驚起了他眼中的驚鴻無數。

“不走嗎?”水燕傾見即墨澤呆立在原地,皺了皺眉,不滿地問道。

“等下。”即墨澤的目光移向了她簡陋的馬鞍之上,轉過身便將自己的白色駿馬之上的鑲玉邊白貂狐皮做成的馬鞍輕巧卸下了,緩步至了水燕傾跟前,麵無表情地說道:“下來。”

“即墨澤,我坐這個很舒服,不必了……啊!喂!即墨澤!你要幹什麼!?”

隻見即墨澤單手拉向了水燕傾的手臂,毫無防備的她便猝不及防地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

而剛當水燕傾打算破口大罵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穩穩當當地被即墨澤接在了他寬闊而溫暖的胸膛裏,慌亂後的訝異一下子帶著羞澀的潮紅湧上了她的臉頰,慌不迭的,她扭過了臉。

即墨澤輕笑著看了一眼她有些害羞的神色,眼裏似有被春風拂過蓬萊仙境般的曖昧雲霧,寵溺的笑意在他涼涼的薄唇旁勾勒而起。

他單手環過了水燕傾的腰部,從她的頸部若有似無地彌散而來淡淡的沉香味,熏醉了他的鼻尖。

就在水燕傾覺得自己心跳無比快無比不受控製的時候,即墨澤靠近了她耳邊,以挑逗的姿勢貼近了她的耳垂,含著笑意和濕意輕輕說道:“路途有些遙遠,這樣坐著,你會舒服點。”

說罷,即墨澤臂間輕輕一用力,往上輕托而去,便將心猿意馬的水燕傾送上了馬背之上,而自己手中拿著的,正是水燕傾原先馬背之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鞍。

“那……你呢?不會覺得不習慣嗎?”水燕傾清咳了兩聲,掩飾了自己眼裏的慌亂,扭頭望向了馬下站著的即墨澤,略有擔心地說道。

即墨澤唇邊的笑意從一點開始漸漸如春水一般一圈圈地蕩漾而開,愈來愈濃地暈染在他的臉頰,稱著星光的耀眼灑在了他如玉般的美顏之上,讓水燕傾恍惚又閃躲不已。

他似那天邊最亮的一顆星辰,每每當她望去,總是有種攝人心魄的光亮。

即墨澤意蘊深深地望著水燕傾不知該如何自處的姿態,笑意已不能斂收,凝望著她許久,才打算放過她,緩緩說道:“燕傾不必擔心,大齊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我雖是王爺,卻也是血性男兒,願為心愛女子效勞。”

他靜靜垂著眼,白玉般的臉龐似有絲淡淡的紅暈,感覺到了水燕傾的目光,即墨澤緩緩抬眼,墨玉般的眼裏都是湧動的潮水,濃鬱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