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

即墨澤緩緩一頓,目光微抬,看向了眼前這個貌美到足以顛倒眾生的太後美人,以平和無比的語氣淡淡說道:“為了大齊的江山社稷,我也該來。不必說我與太後相識一場。這是臣子,分內的事。”

即墨澤倒是說的不輕不重,年輕的太後亦是聽了個仔仔細細,無非便是“就算今兒換了個人我得來救隻不過我和你認識所以跑得快了些”這般絕情的調調,被他用官腔倒是粉飾了個大家都喜聞樂見的場景,倒不至於拂了她堂堂太後的麵子。

皇甫瑟嵐粲然一笑,亦以大家風範,壓抑住了心中瘋狂的嫉妒與不甘,倩倩然道到:“王爺如此美意,倒是江山社稷之福。”

說罷,皇甫瑟嵐低眉垂眼一禮,算是回了他千裏迢迢前來救駕感念天下子民之恩情。

即墨澤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亦是粲然一笑回之:“太後莫多禮,臣子之命而已。隻不過,不知太後承諾的解除蠱毒一事,是真還是假?”

太後嘴角微微現出了抽搐之意,打算撕破臉連往日之情都不顧了寒暄也省去了直接奔主題而去嗎?

很好。

即墨澤低眉淺笑,將太後的臉色一一瞧在了眼裏,果然,她還是怒了。

當有一日,屬於她的東西失去之時,她都是這副表情。一如幼時與她遊玩之時,她總是要拔得頭籌,才會欣喜而笑。

今日,得知了他的心意的離去,隻怕原本的忌憚,會變本加厲變為仇恨吧。

而至於她,到底對他是自私的占有欲,還是出於真心的相愛,即墨澤此刻已經不想去知道了。

十年的追尋,實在太累。

他曾經以為,水燕傾與她很像,如出一轍的倔強,如出一轍的出類拔萃。現在,他卻欣慰地知道,水燕傾與她不同。

水燕傾的高傲是源自她心底的敬畏,還有她的信仰,卻是與她的自私私欲是不一樣的。

水燕傾的美是適合於蒼野被萬世所敬仰,而她的美,卻是盛開在皇宮閨閣深處的有毒罌粟花,盛極一時,凋零迅速。

“當然不會有假。”皇甫瑟嵐端了端太後該有的身架,目光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懶散地落在了即墨澤的眸眼之間,雲淡風輕四兩撥千斤地說道:“據我所知,這個毒,是來自於越國。而且隻有極少數的人,才懂得解法。而這極少數的人,現在都灑落天涯,不知去向。”

這一席話聽得一旁冷漠不已的北冥魄差點破口而出罵髒話,這不擺明了隻是說了一句空話,告訴即墨澤,這毒要解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即墨澤隻是淡淡如拂清風一般拂過了太後絕美的眼眸,淺淺一笑道:“多謝太後娘娘指點,臣,記下了。”

說罷,即墨澤便向後使了個眼神,北冥魄心領神會,轉身便和其中天眼一人以奇特的語言交流了一番,隻見那人恭敬一禮,便交出了一張人皮麵具!

皇甫瑟嵐一見那人皮麵具,眼神直勾勾地便盯在了上麵,聲音略微帶著顫抖,如青蔥般的手指艱難地指向了那張麵具,難以置信地問著即墨澤:“王爺可否告知,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