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向即墨澤而來的,不是其他人,是北冥魄。
北冥魄的身影飛掠過櫻草叢生的湖畔,一湖波光被他點出了亂波點無數,腳尖帶水輕落地,一向輕功上乘的他竟然一路而來有些帶喘氣地站在了即墨澤麵前,恭敬一禮急促道:“屬下來遲,王爺受驚。”
即墨澤的目光審視地望向了北冥魄,又投向了墨色森如許的森林裏,眉間的緊鎖,比原先,更深了。
即墨澤早知天眼藏身於此處,可是方才那一箭,卻是何人射出?而為何北冥魄的身影如此及時地出現?
射箭的人顯然是個箭中高手,拿捏好了分寸,既狠又快,卻在即墨澤可控的範圍內,似乎對即墨澤的身手,也有幾分的了解。
即墨澤的鎖眉,自然而然地,落在一旁無所事事的上官逸瀟的眼裏。
上官逸瀟亦感覺北冥魄的出現,太過於湊巧,這裏麵有些許巧合的地方,又有令人感覺奇怪的地方,卻無法言說,到底哪裏不對勁。
即墨澤按兵不動,亦不動聲色,他的鎖眉也隻是一瞬間,北冥魄並沒有發覺。
“不晚。這暗矢,來得有點快而已。”即墨澤一如往常地笑了笑,目光親切地落於了北冥魄一身,不帶一絲責怪。
對於天眼,他一向是寬容大於苛責,以能力服人,是即墨澤帶領天眼的宗旨。
所以,北冥魄亦沒有覺察道即墨澤的異樣。
“王爺,屬下到這裏時,已經將四周查探過,不知為何多出了一個射暗箭的人。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北冥魄深深內疚地抱拳一禮,久久沒有抬起。
即墨澤卻沉默了。
天眼的辦事能力他豈會不知?如果真的如北冥魄所說那般,查探過了,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還在眼皮子底下射箭而出,那隻能說明,這個人的偽裝能力和對鷹領的了解,出乎了他的意料。
會有這樣的存在嗎?
即墨澤的目光掠過了重重森森的樹林,將目光落在了湖麵之上。
他緩緩開口道:“湖底,排查過了嗎?”
北冥魄的臉上掠過了驚詫之色,略有慚愧之色,他低聲抱拳道:“啟稟王爺,因為這條河流乃是自護城河而來,深而長,排查要從源頭做起,故而,並沒有排查。難道!”
北冥魄一聲驚呼!
難道——射暗箭之人竟是來自河流的上遊!憑借著出色的閉氣法,躲過了天眼的排查?
“正是。”即墨澤的目光深邃,剛藍色的瞳孔邊緣緊緊地盯著湖麵,看來,這湖泊,倒是要修整一下了。
“王爺,您是說,箭,是從水中射出?”北冥魄隻能想出這唯一的一個可能,而王爺手中的箭帶著水滴,顯然,有這種可能。
“不。一支,是射向了湖底,另一支,是從湖底射向了本王,中間,隻間隔了須臾。造成了暗矢是從林中射出的錯覺。”即墨澤莞爾一笑,將箭矢輕飄飄地便扔在了草地之上,眼裏,是如鷹般銳利的目光。
“這不可能!”北冥魄一陣驚呼道:“林中全部都是天眼,沒有人能夠逃過天眼,從林中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