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府邸前,是兩座雄偉的石獅子鎮守,齜牙張嘴,周身以漢白玉雕刻而成,在能工巧匠的手下,栩栩如生。

石獅子脖頸之間以一道紅布牽扯著碩大的紅色花朵係於正中央,倒是顯得莊嚴之中帶上了喜慶的色彩。

往常,這石獅是不帶大紅花的,按照護國公府中下人的說法是,此紅花隻有少爺回家小住才有。

外人經過一看便知,那口口相傳之中的大齊絕美男子晉中侯,怕是回護國府小住了。

說起這晉中侯,明明是護國公膝下的唯一男兒,卻常年流連在外,倒是也甚少見他回府。而老護國公,倒也是好性子,寧願養養花草逗逗雀兒,也不去顧他這個還未成家的侯爺。

倒是老護國公每每在侯爺回府之時,都會張燈結彩上好一陣子,比起往常的低調深居簡出,倒是張揚了不少。

看來,這老護國公,心底裏,還是記掛著這侯爺的。

隻是,今日的護國公府,牌匾之上,竟然也張燈結彩,倒是與往日裏的作風,有些個不同了。

而那風流倜儻立於護國公府朱門之前的銀衣男子,倒是更加引起了路人的側目注意。

隻見那男子似從仙塵之中而來,頭帶翠玉冠,月白暗銀錦袍,披一件雪白輕裘,隨風揚起一旁碎碎落落的梨花,如雪般地落於了他的肩頭。

他微微皺眉,輕輕彈去指尖碎雪,似想到了什麼,輕輕一笑,便引起了一旁鶯鶯燕燕的昏昏欲到的驚呼之聲,似萬裏的江雪,融貫了他一身,那麼驚心動魄的美。

就連一旁路過的挑擔的挑夫,亦看得忘記了前路,“咚——”的一聲與人撞了個滿懷,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不一會兒,路人便見護國公白發蒼蒼急促提著官袍而出,還才至府邸門口,便是慌忙恭敬的斂衽一禮,惶恐地道到:“不知寧國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無妨。護國公多禮了。”即墨澤亦回敬一禮,淺畫淡笑。

原來竟是比那晉中侯還要美豔上三分的寧國公!

眾人頓覺大飽眼福,難怪今日護國公大匾之上多了紅花,竟是寧國公大駕光臨,確實也不該辱沒了。

就在眾人意興闌珊,想要紛紛散去之時,卻見到端木煜翰亦出現在了護國公之後,頓時引起了名媛閨秀們新一輪的驚呼嬌嗔連連!

端木煜翰就這麼站著,恬靜淡雅得似看不見眼前的塵埃,寧靜致遠到數不盡過往的風霜。

他的衣袂,是淡淡的水藍接天一色,而他棕色的如瀑之發僅僅以一同色發帶束之,風揚過,繾綣起白色的梨花繞於他發間,留下了淡淡的花香,溫柔散去。

籬落過耳際的,是三月裏的淺冷淡風,又是他眉間的一簇若有似無的憂愁,濃濃鬱鬱,卻無法散去。

一個似那蝶中仙,總是笑意如柳風,一個卻似那鏡中月,一如往常的愁與明豔。

隻聽得他亦輕輕開口,緩緩道到:“不知寧國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說罷,亦是斂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