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暗沉的湖麵之上,泛著波光粼粼,水深幽似潑墨。
橋上那道人影,靜靜佇立不動,倒映在湖麵之上,風拂過,卷起衣袂的黑影與沉沉的湖水,顯得愈發的冷峻與肅殺。
水燕傾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那道湖麵倒影之上,眉頭微皺。
她的手中,空無一物。
除了那枚即墨澤贈予她的扳指。
她隻見過一次這枚扳指發生過作用——是在七虎攻擊她的時候。
猶見那日,紅光大作,龐大壯碩的七虎,轟然倒地不起。
而她卻是不知道這扳指,到底,該如何運用自如的。
橋上那人影,是敵還是友?
是敵,剛才為何要救她?是友,為何又久久不說話,亦不離去?在等什麼?
良久,終於等到風停了,那人影依然如冷月般佇立不動,卻冷冷開口說道:“姑娘,人已經走遠了,躲在橋洞之下,實非高明之舉。”
水燕傾心中一驚,緩緩從不深的橋洞口爬了出來,緩步至了橋麵之上,這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隻見竟然是位姑娘!
那姑娘一身紫衣,亦以紫色麵紗輕遮麵頰,一對紫玉耳墜長垂於兩際耳旁,手中橫執一把鑲紫玉的長劍,整個人如同冷豔的月一般直勾勾地盯著水燕傾。
是審視的目光,亦是不滿的目光。
水燕傾亦有所察覺,不動聲色,身子一彎,叩了個禮,便說道:“方才多得姑娘搭救,萬分感激,大恩無疑為報,請受我水燕傾一拜!”
沒想到,那女子並不領情,反倒是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不屑的目光瞬間便襲上了眼角間。
她將雙手交叉疊於胸前,手中的那把劍被她隨意地便搭在了胳膊肘間,隻見她無所謂地說道:“不必謝我,我隻是奉公子所托。”
“公子?”水燕傾眉間輕皺,仔仔細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妙人兒。
她為何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是那麼的眼熟?
見水燕傾開始琢磨起自己的身份,女子的眉色之間挑釁的意味更加地濃烈,她一昂頭,胸前一挺,便以睥睨的姿態警告水燕傾道:“麻煩你以後離我家公子遠點。你可真是個麻煩精。”
“姑娘,你讓我離你家公子遠點,好歹告訴我你家公子姓甚名誰啊?”水燕傾啞然失笑。
敢情這姑娘是來替她家公子抱不平的?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家公子姓甚名誰!”紫衣姑娘冷冷一望水燕傾,眼中依然是冷峻至極的寒冷之色。
若不是她那件紫紗遮麵的話,水燕傾幾乎要覺得她的嘴角泛出來的也是不屑之意了。
“還是謝過美女姐姐。”水燕傾施施然一禮。
“謝我?我隻是奉公子之令來護你周全,可沒說,不帶走你。”紫衣女子眼中忽然閃現出殺機,是比原先,還要寒冷冰涼的眼神!
“你是誰?”
水燕傾瞥見了紫衣女子手中驟現的細小銀針!
這銀針,她太過熟悉!在雲嶺,便是這銀針,傷了即墨澤!
水燕傾的眼間,亦有寒光而起。
竟是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