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花田,彌漫著香氛,一望無際的都是花朵灼灼,天香國色一大片。
姹紫嫣紅,粉蔓綠枝頭,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水燕傾站在萬千花朵叢中,靜靜地望著茫茫一片的花海。
沒有出路,沒有輕功,在這裏亂竄下去,隻會是耗盡體力等死。
無音並不想置自己於死地,他隻是想將自己困於此地。
左右也是出不去,倒不如欣賞欣賞這萬畝的良田,花開簇簇,倒也不失為一番風景。
水燕傾找了塊幹淨的地兒,席地而躺,仰望於漫天的藍天白雲,心緒如雲卷雲舒,如山河之水,緩緩而流。
若真如無音所說,那麼,端木煜翰又是誰呢?
答案,於她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陽光肆意地灑下,溫煦著這片土地和花朵,她閉上眼,聽到一朵花瓣,適時凋零,盤旋,落下。
無音將那把短刀拔出,血頓時濺染了滿樹的花朵,一片猩紅。
他捂住了肩膀處汩汩而流的鮮血,撕扯下一塊布,稍作包紮了一下,便算是了事了。
他抬頭,望向了那花田中心的位置,那裏是水燕傾的所在之地,苦笑著說道:“竟沒想到,你凶狠起來的時候,像極了一隻野貓。”
無音寺廟中,已有金鍾長鳴而起,無音將外衣披上,擦去了血跡,絲毫看不出來受過了傷,施展起了絕世的輕功,便點過了萬裏的花叢,直奔那金鍾長鳴處而去。
那裏,是即墨澤風流倜儻而站,淩十一在他身後滿頭大汗地一遍一遍撞擊著那笨重的大鍾。
王爺告訴他——撞此鍾,會有高人前來。
等無音的身影靠近之時,淩十一最後的那一撞擊便由於慣性一般撞上了那金鍾,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飛來的高人,愣愣地問道:“王爺,這不是無音嗎?哪裏來的高人?”
“十一,我看你是有眼不識泰山。來,快給無音大師奉上美酒。”
即墨澤倒是不慌不忙,招呼著淩十一就要擺酒,卻被無音一聲:“王爺客氣了。有話在無音這兒不妨直說。”
即墨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繼而即墨澤便說道:“黃芍藥,你留下,隨意你處置。鶯歌和燕傾,我帶走。如何?”
無音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王爺果然消息靈通,什麼都瞞不過您。鶯歌在後院入口,至於水燕傾……在花園中心……進去有些麻煩……”
即墨澤亦淡淡一笑道:“無妨,我親自去一趟便可。”
“也好。那便勞駕王爺了。”無音深深一禮,眼中的情緒,是無盡的無奈。
為了楚國的子民福祉,為了寵愛他的父王,他不得不這麼去做。
所以,不奢求原諒,但求,理解。
終於有一天,他也背棄了佛家的宗旨,成為了你們口中的,陰謀詭計之人。
“無音客氣了。天下濯濯,誰能獨善其身?不過爾爾罷了。”
即墨澤冷漠大步向前,說出的話,卻是寬慰的話,令無音深深彎腰,一直到他轉身不見了身影,才轉身而望,眼中,已是感動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