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瑟嵐上前一步,並未說讓水燕傾起身之類的話,而是略帶高傲地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輕飄飄地說道:“聽聞大帥昨夜一夜未眠?”
水燕傾不知皇甫瑟嵐要做什麼,隻是隱隱覺得不太妙,她抬頭向即墨澤望去,卻看到即墨澤輕輕對她做了個拒絕的姿勢。
她一時之間沒能理解這話裏的玄機,隻好就著話樁說道:“是,臣為了一舉將越軍殲滅,看了一晚上的圖紙。”
再抬頭之時,她已經看到即墨澤的臉色變了一變。
難道,她說錯話了?
果然,皇甫瑟嵐緩緩走至大帥的座前,一個轉身站定,麵帶微笑,緩緩卻威嚴而道:“既然如此,大帥一定是累極了,不如,暫由本太後替大帥帶兵一日,可好?”
這是要釋兵權!
水燕傾驚詫無比地抬頭向皇甫瑟嵐望去,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置天下的百姓於不顧,置長安城於不顧!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臨陣換帥的危害有多大?!
“太皇太後!前方來報……”
水燕傾有些著急,上前一步,剛欲說明五毒門與越王再次結盟之事,卻被皇甫瑟嵐給高聲一喝:“水燕傾!你這是違抗我的指令嗎?你想造反嗎!”
“臣,不敢。”
水燕傾低頭,眉頭緊皺,低聲說道。
即墨澤剛想開口說話,卻聽到上官逸瀟一把拉過水燕傾說道:“太皇太後,你信不信,我在三步之內能夠讓你無話可說?”
“你敢!”
皇甫瑟嵐一拍案桌,震得發鬢之上的金釵叮當作響。
“上官乃是江湖中人,本就不受朝廷拘禮。再加上大齊正處於非常時期,風雨飄搖之際,你認為,我當真是沒有那個能力還是不敢?”
上官逸瀟抹了抹唇角,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皇甫瑟嵐,輕飄飄地說道。
“來人吶!將我把這狂妄之人拉下去斬了!”皇甫瑟嵐氣得臉色蒼白,大呼一聲,便要以勢壓人。
“太皇太後,不必了。我水燕傾走便是了。您這帥位,您若是喜歡的便拿去吧。希望您能坐穩它,保大齊無虞。”
水燕傾低頭一禮,拉過了盛怒之下的上官逸瀟,示意他不要惹事,低聲說道。
即墨澤盯著這樣委曲求全的水燕傾,心裏忽生幾分悲涼。
昨夜被牽絆在皇宮一宿,他費勁了心力,還是沒能改變今日的這個局麵,她,會原諒他嗎?
“大帥識時務者為俊傑。”
皇甫瑟嵐大袖一回,嘴角微微遊離出一絲得逞的笑意,端坐而在了寶座之上,目送著水燕傾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帳。
卻同時也瞧見了即墨澤疾步而出,頭也不回地轉身追隨水燕傾而去的身影!
“即墨澤!”
皇甫瑟嵐即刻站起,望著即墨澤遠去的方向,憤憤的一甩衣袖。
這個水燕傾,留著,遲早還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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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芳草萋萋,空氣之中隱隱有昨夜火燒遺留下的硫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