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山之外的河岸邊。
水燕傾和上官逸瀟的身影佇立,停留。
水燕傾立於河岸旁,盯著不算寬亦不算窄的湖水,側頭問道:“上官逸瀟,你是龍吟山莊莊主,莊中應該有一些延遲毒性發作時間的藥物吧?”
“下毒?”
上官逸瀟向來不恥於下毒這種手法,但,非常時期要用到非常的手段,他是無異議的。
“對。下毒。”
水燕傾微微一笑,望著波瀾壯闊的河麵,說道:“五毒門和越王定會認為毒性已解,而又有五毒門的人在此,我軍必定不敢造次。但,我若反其道行之,再次下毒,必定能中招。”
“兵不厭詐。”
上官逸瀟點點頭表示讚同,隨即說道:“你要延遲發作時間的藥物,我莊中有,這次跟我出來的手下身上也隨身攜帶了。我稍後吩咐他們去在各個水源處布置。”
“不。他們隨身攜帶的分量一定不夠越王那麼多的人馬,隻要在今日他們吃的食物中伺機放上足夠的量,能牽製他大部分人馬即可。”
水燕傾在河岸之上用樹枝在泥沙之上畫著地圖,指著圓圈之中的一個點,抬頭嫣然一笑道:“集中最少的人,去做最精確的事,才能將兵力最大化。”
“為何不說其實你知道我所帶人馬不多,而你又不想我親自前去。所以說隻要牽製他們大部分兵力即可?”
上官逸瀟站於水燕傾身旁,隔岸望著對岸越軍搭建起的帳篷,一笑。
這個女人,總是能在大大咧咧處將問題想得很透徹很細膩,令人安心卻令人心疼。
“上官,倒也不全是。而是,我隻需要牽製住他們的大部分兵力就夠了。總要有人是能夠攻城的。且,是能夠攻破城池的兵力。不是嗎?”
水燕傾將樹枝輕抬而起,指向了對岸的旌旗之上,唇邊露出了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
“你想借越軍攻破城池,擒了太皇太後?”
上官逸瀟恍然大悟。
“不。有即墨澤在,他們不一定能攻破城池,但若,即墨澤放水,那麼皇甫瑟嵐就危矣了。”
水燕傾一笑,淡淡用樹枝在圈外寫了個“澤”字,若有所思,手中緩緩停頓。
上官逸瀟注意到了她的停頓,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道到:“要不要我去找趟即墨澤?”
水燕傾搖了搖頭,說道——
“他放不放水也不重要。我想要的,不是越軍一下子攻破了城池,或者皇甫瑟嵐一下子鉗製住了越王。我想要的——是越王對皇甫瑟嵐構成了威脅。而是是極大的威脅。皇甫瑟嵐,她,解決不了的。威脅。”
上官逸瀟思索了片刻,頓時間明白了過來!
他驚喜地說道:“你先讓越王的軍隊去攻城。在久攻不下之時,皇甫瑟嵐必然也十分焦急,而換帥,軍心勢必不穩。此時,估摸著越王軍隊中中毒之人的毒素已經快發作,而先前派出去的屬於你的援軍大概也能趕到。到時候前後夾擊,越王必定如喪家之犬!”
水燕傾點點頭,將樹枝指向了皇城的方向,篤定而沉緩地說道:“到時候,不必她皇甫瑟嵐親自迎接我,皇城之內心之所向之人,自然會打開城門,心悅誠服地迎接我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