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潮因為天眼的出現而引起了騷動之時,本來誌在必得的落落,悄然無息地趁著這個縫隙,隱沒了蹤跡。
趁著騷動走掉的,不止落落一人,還有被揭穿了一切的端木無澤。
他見人群都被天眼的姿態吸引,再也沒有比此時更好的良機,便暗暗地飛速隱沒在了街角處。
等端木煜翰等人反應過來之時,端木無澤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無道!”
水燕傾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隻見她一把便從無音的懷中掙脫而出,快速地便奔向了天眼之中!
無音在她離開自己的懷抱一瞬間,迷蒙的眼神之中,有暗流趟過,是落寞的顏色。
他的手腕之間,還殘留著她的味道,然而,在她歡喜地奔出他的懷抱之時,他覺得燕傾便是他抓不住的一陣風,隻在他身邊停留過,卻從未有過真實的留駐。
燕傾,當多擁抱你一會兒都成為了奢求,我是不是該放手了?
無音默然低頭,北國的一陣風,淩亂了他的發,在他的天青色衣衫之上,沾染上了風沙,緩緩揚起,輕輕落下。
端木煜翰在圍湧過來的士兵人潮之中漸漸難以再捕捉水燕傾的身影,隻得從人縫裏不斷踮腳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絕美的麵容之上見不得一絲喜色。
在一片越國將士的高呼聲中,端木煜翰坐上了馬,帶領著送葬隊伍和越王的靈柩,披上了孝衣,從水燕傾的身旁,擦身而過,一直往護國寺的方向而去了。
他回頭,始終望著水燕傾的笑顏,與無道似在討論著什麼,時而皺眉,時而歡喜,是不屬於她的風采。
你可還記得,大漠漫天星辰之中,我對你,其實是一見鍾情。
你可還懷念,那一夜深山湖水旁,我替你拔箭,你堅強而美麗地似大漠之中的荊棘花,耀眼得令人挪不開眼。
你又可還知道,我早已愛你如生命,即使你那一劍深入我骨髓,即使你毀了我父王的霸業,即使,你最後愛的人,並不是我。
我依然,愛你,如生命,從未曾凋謝。
燕傾,就讓我再多看你幾眼,這一別,怕今生,便再也無緣分了。
就讓我遠遠地遙望你,知你美滿,曉你幸福,便也此生,足矣。
於端木煜翰一回頭的瞬間,恰逢水燕傾從人群裏去尋他,然而,也隻是尋得了他的一個背影而已。
不過,見他能平定大局,安安穩穩地坐於馬背之上,一路將越王的靈柩帶去了護國寺,她的心中,亦有所安慰了。
她的眼眸微微閃動,棕色的瞳孔之中倒映著端木煜翰的身影,漸行漸遠,漸漸化成了一個遠處的點,可她還是能一眼將他從人群之中認出來。
煜翰,遇見你,是件美好的事情。
我會將這份美好,深深隱藏在心底,多年之後,再細細拾起,必定是一壇深釀的美酒,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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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的下葬順利地舉行,於皇陵處舉行了盛大的葬禮,以彰顯越王一身軍功卓越,越國萬民敬仰。
與此同時,越王真實死因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弑君殺父的端木無澤,成為了越國人人唾棄的對象,要是再想登上王位,隻怕也不會得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