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你和玉璽,我都要。(1 / 2)

“我雖為王子,卻是賤命一條,複命與不複命,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苟活罷了。”

義渠錚一笑,將手負於身後,便不再多言。

光影在他的側顏之上打薄,隱隱而現眼瞼底的深暗的蒼涼之色。

義渠兆許是見義渠錚有些悲涼,輕咳了兩聲,上前一步,低聲附耳說道:“難道大哥就從來沒有想過王位?”

義渠錚背對著義渠兆微微一挑眉,心中已有些許數,卻仍不動聲色,亦低聲問道:“此處莫非已經都是兆弟的手下?”

既然義渠兆敢在王帳前跟自己討論如此敏感的問題,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已經將四周的人部署成了自己的人,否則借他十個膽子,他義渠兆也不敢這麼做。

而部署成自己的人後,他下一步的動作和動機,可想而知。

而義渠錚明顯聽到了義渠兆想要拉攏自己過去的意思,這一句問一來是試探義渠兆的部署,二來也是為自己留條後路。

義渠兆也是從聰明人,聽到義渠錚這番話問他自然知曉其中的含義,隻是避而不答深意一笑道:“大哥若是能扶持小弟一把,日後自然不會虧待大哥。”

“奪權篡位這等事,大哥不是很有興趣。今日之事,我權當沒有聽見。兆弟若是沒有其他什麼事,義渠錚先行告退了。”義渠錚微微一笑,兀自告了個別,轉身便離開。

剩下義渠兆獨自一人麵目有些扭曲地站在原地,良久憤憤地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義渠錚,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風揚起涼都的旗幟,颯颯而動,帳內已經是旖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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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渠錚的玫瑰色紅帳裏,水燕傾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下了三日必死的殺令,仍然昏睡。

紅羅帳旁,是義渠錚執筆在羊皮紙上重重地寫下了一個濃墨蘸成的“死”字。

明明是墨色的字,卻那般刺眼著他的雙目,令他皺眉了好久。

陽光很暖,照在羅帳裏,斜斜陌陌的是精靈般的細微煙塵在飄蕩來飄蕩去,時不時繞過她的鼻尖,調皮地逗留,然後飛彈而開。

這才,給了他一絲溫暖的笑意。

這個女人,睡著安靜的時候,倒是不那麼聒噪。

義渠錚向來不是個珍惜人生命的人,在他的字典裏大概隻有成王敗寇和殺戮以及取勝這樣的字眼,而他,卻第一次,在麵對自己寫的“死”字的時候,猶疑不定了許久。

最終,他還是將筆輕移而下,鎖眉,濃厚地,比先前更濃厚地,寫下了“燕傾”兩個字。

他怔怔出神,回頭望向羅帳之中的人兒,恰逢一線金暖陽光穿過隙縫透在她的發際之上,令她的睫毛,生了一層夏日湖麵才有的漣漪日光。

獨屬於她的明媚陽光。

“該死,明明你那般陷我於不義,我卻要對你百般維護。”

義渠錚的長辮掃過了那兩個字,明豔的唇輕啟,歎息般溫吐出這句無奈的話語。

卻聽得她一聲囈語般的呢喃,似乎在喊著即墨澤的名字,側過身,裹上雲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義渠錚眯起了雙眼,執筆的手又在羊皮紙上的“燕傾”兩個字上,似泄憤般地,打了個叉,咕囔出一句:“你活的成,或者活不成,又與我義渠錚,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