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和杜晨的離開沒有帶來所謂飛沙走石,暗無天日的場麵,他們隻是離開,轉身沒有回頭的走,僅此而已。
……
夜晚降臨!今晚的月正好是一線殘月,在烏雲的遮掩下,光暈極為黯淡。沒有了明亮的偽裝,整個黑夜才真正顯露出它的死寂。
烏雲在天空行走,它們有意無意的將天空最後一絲掙紮掩埋。這個場景,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刻意將烏雲攏到了,那一線殘月的身邊。
月亮依舊在拚命,它散發著屬於它的光,可是周圍的雲忽而厚忽而薄,那樣時不時能在天空看到的一團灰雲,就顯出了無限的詭異。
詭異,這就是今天的夜晚給人的感覺。
淩晨零點,末班車絕塵而去,但是這個城市依舊沒有休息的打算。現在這樣的時候,城市的另一麵正在緩緩浮出水麵。
暗巷,鮮血彌漫。
“真是精彩!”克威爾鼓著掌,一個優雅的旋身出現在林夕的麵前,他不住的搖著頭嘖嘖稱歎。當然,林夕可沒有聽到什麼稱讚的成分。
用眼神製止了杜晨的動作,林夕抬起頭,冷笑。這樣的動作讓她嬌俏的容顏冷漠的同時卻又不自覺地染上了魅惑。這樣的魅惑,是對男人最大的挑釁。
克威爾的稱讚聲更勝。他痞痞的朝林夕拋去一個媚眼。成功的引來了林夕的不悅。
“怎麼,我們的信使大人一直很閑的嗎?”林夕諷刺的看著克威爾,冷笑轉身,薄唇輕啟,“可惜,我沒功夫陪您折騰。”
林夕削尖的下巴,鮮紅的薄唇,收縮到如米粒大小的尖牙,在殘月透出的幾絲清淺光暈下,一開一合,冷豔妖嬈。
克威爾一時怔愣,再看時林夕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有趣的家夥!”黑巷子裏,牆角陰影灑落的地方,克威爾撫著下巴挑眉,表情就和那些遇見感興趣的獵物的花花公子一樣。隻不過,他說話時的眼神更像在看一個死物。
克威爾瞄了眼角落的死屍,嘴角冷笑綻放,他執起長袍的邊,遮住大半張臉,整個人緩緩的向後滑行,隱沒於黑暗。
如果有人此時從巷子走過,一定可以聽見一陣詭異的撲棱聲。
蝙蝠群散開,小巷裏隻剩下一具死屍。這樣的夜晚,在無人的角落,隻有風吹過,留下一聲嗟歎。
林夕的速度很快,她的身影如同鬼魅,穿梭在這個夜晚醜態畢露的城市。
杜晨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追隨著林夕,那雙透明的酷似紅寶石的眼睛裏,除了無盡的包容還有星星點點的失落傷懷。
林夕沒有目的的奔跑著,今晚的狩獵可以叫做逃避。林夕自嘲,用血腥逃避血腥,還真是可笑。
沒有樓房的曠野,雜草在怪石裏一叢一叢的冒出。
“還真是跑的遠呢,晨,你說如果我們從這裏開始跑,能跑出多遠呢?”
林夕沒有說逃跑,但是杜晨還是明白她的意思,他笑笑,低下頭,“夕,你還真是愛玩呢,明天就要去見親王了,現在……”杜晨停頓,在他的前方,女子挺直的背脊是比夜更深沉的蕭索。
“回去吧。”林夕接過杜晨的話,她低頭淺笑,“這裏的風景還真是醜陋啊。”
林夕看著手中不知何時抓在手中的碎草屑,緩緩翻手,碎屑流逝。
“晨,走吧,我們的信使大人可還在等著我們呢。”林夕話落,一群蝙蝠在他們身後幾十米處飛聚。
再散去,克威爾邪魅的笑臉出現。
“真是個厲害的美人呢。”
“我們的信使大人,如果您有事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了。”說完又是屈膝垂首。林夕朝著克威爾行禮,告退。
其實,這樣的動作不能叫不說失禮,但偏偏林夕這樣的動作又讓人跳不出錯,這樣的感覺就像一拳打在軟棉花上,隻會起悶了自己。
克威爾笑,可是他的笑比任何人都來的真實,而越是這樣能和真實相提並論的東西,就越是虛假。他消失,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