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所謂的限度是什麼？夕，我說過，你注定是和我一起淪入黑暗的人，從你咽下第一滴鮮血開始，就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你，已經選擇了，黑暗還有我。”
希路德的聲音變得飄渺，同時也鬼魅，它繚繞在林夕的耳邊，無時無刻。那低沉的嗓音中包含著自得的語調。
希路德的話就像是一道危險的預言，每在林夕的耳邊盤旋一次林夕的心裏就多一分不平靜。
……
“夕。”杜晨站在林夕的身邊，看著林夕看似平靜的眼底忽閃著瞬息萬變的暗湧，起身低歎，拉上窗簾。
天已經亮了，大開的窗簾透出晨曦微冷的陽光，林夕就坐在窗簾隨風吹起可以觸及的角落的沙發上。
她低頭，以手撐額，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視線的前方。距離林夕完成任務已經兩三天過去了，杜晨也回來了。但是，林夕除了杜晨回來的時候，用空洞的像是沒有眼珠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外，就隻是像現在這樣呆坐著。
既不像思考也不像苦惱，整個人就好像隻剩了一具空殼。如果，沒有那雙眼睛深沉裏閃過的暗湧，杜晨真的不確定林夕是不是還活著。
其實林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坐在那裏，耳邊就有數不清楚的希路德在說話，每一句都很清楚，混在一起又嘈雜的可怕，但是，林夕卻像是對這樣的嘈雜恍然未覺。
林夕覺得，她陷進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周圍是台風一樣洶湧的狂潮，但是她卻出奇的成了台風的風眼，好像希路德說的什麼話都和她都沒有關係一樣。但是，台風和台風眼可能沒有關係嗎？
“夕，你喜歡我。”
希路德的聲音出奇的清晰。
刷，一陣軲轆滑動的聲音響起，窗簾閉上，切斷了剛剛還有的明朗。
林夕騰~地一聲，突然抽搐般的站起。她微張著嘴，喘息，眼神呆滯渙散，額頭也微微沁出冷汗。
“夕。”杜晨瞬間出現在林夕的身邊，嘴邊關心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口，林夕已經身子一軟，頹然的跌坐回了沙發，抬手，拒絕了杜晨想要扶著她的手，半晌，林夕回神。
杜晨收回手，沒有尷尬和過多的失落，他更多的是習慣。
杜晨為林夕遞上一杯熱茶，其實吸血鬼的味覺已經被破壞了，除了那些和人類的混血才擁有味覺，其他血族都是沒有味覺的，而喝茶，隻是林夕的習慣而已。
林夕接過茶杯，雙手捂著杯身，不一會，原本還飄著嫋娜熱氣的茶，涼了。林夕仰頭將涼茶一飲而盡。沒有味覺的嘴裏，出奇的也彌漫著濃濃的苦澀，不過不是舌尖上傳來的味道。
“晨，回來了啊，歡迎。”林夕並不是現在才回過神，然後發現杜晨的存在，而是現在才意識清醒，起身來和杜晨打招呼。
杜晨向著林夕點點頭，轉身繼續進行將房間透光的地方堵死的活動。
“夕，你任務完了之後沒有接到通知，叫你去複命嗎？”杜晨終於將最後一絲的光線遮擋在了房間外，走到林夕的身邊低聲的問。
其實，杜晨在林夕回過神後的所有的動作都是假的。他隻是為了確認這裏沒有其他人，順便順手下一點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