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涯城的北麵,是一大片荒蕪的鹽堿之地,隻有水柳和酸刺才能在這裏成活,低矮的權木叢中,潮濕與腐敗的海腥氣味,讓人極不舒服,全身粘黍不堪,冷無言皺了皺眉頭,迅速地消失在寂靜的黑夜之中……
清晨,紅日驅散了海霧,清爽的海風,刮走了林中的陰暗,棲息在此地的水鳥,成群結隊地升上了高空,向海邊飛去。
“站住,哪裏逃…”
一名肌肉虯紮,全身古銅色色的彪形漢子,緊緊地追趕一名元神真人,真人仙風道骨,臉上卻露出驚恐之色,一邊躲避著大漢的攻擊,一邊快速地向前逃竄,冷無言驚詫不已,元神真人竟然如此害怕通玄境修士,讓人無法相信,躲在一邊觀察其中的蹊蹺。
彪形漢子見元神真人已經禦劍升空,一聲大喝,頓時衝天而起,空氣被肉身磨擦得嗞嗞作響,形成的一股強大的氣旋,急速地向元神真人撞去。
元神真人一聲慘呼,肉身破裂,摔倒在地麵上,元神之體禦劍繼續向前逃竄,這裏彪形漢子已經跌落下來,從那具肉身上取下一個袋子後,凶狠地看了一眼空中的虹光,就此離去。
冷無言躲在旁邊,看了一眼彪形漢子,沉思片刻,向著那團清虛的元神趕去。
偏僻的荊棘叢中,元神真人左右觀察,正準備鑽入鑽入其中之時,猛然發現有人在一旁偷窺,色厲內荏地厲聲喝道:“什麼人?如此鬼鬼祟祟……”
不再隱藏,冷無言現出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清虛的元神之體,和他肉身一樣,顯得仙風道骨,那真人見出現的隻是一名通玄境的小輩,且身材消瘦,頓時放下了心來,肅然地教訓道:“小輩安敢如此無禮……”
也不待他把話說完,直接兩道劍芒升空,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元神真人驚懼不已,還沒來不得及作出反應時,就被帶入玉佩空間。
“這是什麼地方,你要幹什麼……”那團元神之體,發現突然來到了一處陌生的空間,驚恐萬狀,大聲嘶叫,卻發現無人應答。
冷無言轉身離開,迅速向海邊飛馳,荒郊之中爭鬥不斷,不時有虹光隱現,高坡的密林之處,還有不少用海石壘成的石屋,參差不齊,象是一處村落,不少打扮怪異,長相凶厲的漢子,在其中進進出出。
摩涯島的北海岸,懸崖峭壁,洶湧的波濤層層不休,驚濤駭浪,砸打著峭壁之上,亂石穿空,海花飛濺。
成群的海鳥選擇在這裏築巢產卵,在白色的浪花海霧中,來回穿飛,忙碌不休,此處已經遠離荒郊,無人踏足,他在峭壁上找到一處嶙峋的洞口,鑽入其中。
玉佩中,那元神真人對空間中的魔蟲忌憚不已,左衝右突,焦急地尋找出口,見俘獲他的人突然出現後,才停了下來,驚疑地看著他,半晌後,憤怒說道:“老夫和閣下無怨無仇,為何囚禁於我。”
冷無言有些錯愕,片刻後,又沉靜下來,此時哪有什麼道理可講,無非是誰的拳頭大而已,不然,在此地生存就會寸步難行。
“說吧,那名大漢為何追殺於你……”看了元神真人一眼,平靜地問道。
“這個……”
元神真人的眼睛左右轉動,正想拿話搪塞,隻聽得那名身材消瘦的青年,輕飄飄地說道:“聽說元神真人的精魂,對修士來說是大補之物,也不知道是否屬實……”
話剛出口,元神真人頓時嚇得肝膽俱裂,驚顫不已,肉身損毀,還有機會彌補,如果元神被人吞噬,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真正的消失得一幹二淨,怎能不恐懼。
他畏懼地看了一眼那些魔蟲,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老夫是天霖島吳家的老祖,有一年……”
原來這名元神真人叫吳天罡,天霖島修行世家吳家的老祖,天霖島地處獵獸海域的要塞之處,獵獸季節時,島上人來人往,繁華無比,這些獵殺團成員給幾大家族帶來了豐厚的收入,吳天罡見利起義,夥同另一世家,把其它幾大家族滅了個幹淨,瓜分了家財,霸占了天霖島。
沒過幾年工夫,不料當年的同夥,卻反過身來向吳家下手,吳家上下被斬殺一空,隻剩下他一個人乘機逃脫。
逃出來後,身無分文,又沒有容身之地,隻有暫時棲身在摩涯城荒郊,靠獵殺海獸和打劫修者維生。
摩涯城荒郊,環境惡劣,混亂無比,整天爭鬥不斷,雖說修為高深,可終歸孤身一人,日子十分難熬,時時懷念天霖島,想著奪回自己的產業,報仇雪恨。
偶然遇見一幫獵殺團,其中有幾人雖然修為低下,可戰力超強,肉身修煉得如同金鋼鑄就,堅不可摧,好奇之下,就暗中跟隨其中一名成員。
發現他們修煉的功法十分特殊,並不怎麼在意神魂,專心修煉肉身,修煉到高深時,肉身金光爍爍,刀斧不壞,掌可開碑裂石,頓時貪心大起,想要把那篇功法居為已有。
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冷無言都親眼目睹,吳天罡不僅偷雞不成,反倒被打得崩潰了肉身,隻剩下元神之體逃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