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山脊般幽森背部,似一座座小島,在海麵上沉沉浮浮,冷無言橫下一條心來,如蚍蜉撼樹般飛撲到一頭幽冥獸的脊背上,不等它有所應,揮起重劍狠狠砸下,幽冥獸雖然肉身強大無比,脊背卻也被重劍砸在血肉紛飛。
看似慘烈,相比那龐大的體型,受創並不嚴重,反應過來的獸群,露出陰幽的眼睛,張著扁形大嘴,隻見重重墨綠色的氣息噴湧而來,冷無言置身其中,渾身感覺陰寒無比,神魂動蕩不已,不知不覺便神情沉迷。
隻見魔牛甲上麵魔焰森騰,把那重重包裹的墨綠氣息吞噬一空,頓時魔焰高漲,魔牛甲更加幽森無比。
冷無頓時清醒過來,看著身上騰騰的幽焰,會心一笑,幽魔焰本就天地奇物,專殺神魂,幽冥獸進行神魂攻擊,由它來抵擋最合適不過,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吞噬神魂竟然能夠促其成長。
隱憂一去,餘者不足道哉,如果幽冥獸群待在深淵不出,也隻能徒呼奈何,隻要升入海麵,殺刮就得由著自己。
不再猶疑,置身如濃密如漿的氣息中,舉起重劍狂砸,砸開堅硬的脊背後,鑽入其體內,魔牛甲攜魔焰直撲神魂之處,幽森的青虛之火熊熊燃燒,將其吞噬一空,倒灌而回,冷無言頓時如九幽魔君,殺氣森森。
乘海獸未墜之機,取其精華內丹和身上的珍材異寶置於玉佩之中,事畢後飛身衝出,濃密如漿的幽冥獸吐息,助魔焰威勢,如烈焰滔天,幽冥獸群發現不對勁時,冷無言魔焰威勢已成,豈能容其逃脫。
隻見他身上的魔甲片片解體,魔蟲分成數份,攜魔焰分撲幽冥獸群,魔蟲凶厲,很快破開脊甲鑽入神魂之處,幽冥獸發出慘厲的低鳴,激蕩得海水如潮汐般翻湧,海霧颶風般卷起無數的漩渦。
看著混亂的海域,淒慘的獸群,冷無言絲毫不以之動容,天生萬物,自有其法則,不是心軟就能改變什麼,無法登臨絕頂,終有一天連這群海獸都不如,想起背後一次次操縱輪回的擎天巨手,他的臉上出現冷冽之色。
天光大亮,海霧回落,站在飛舟上的白依依,震驚地看著下方,久久說不出話來,被浸染成暗紅的海水中,飄浮著如群山般的幽冥獸屍體。
師兄身披一套由魔牛甲組成的魔鎧,魔焰森森,手執玄冰重劍,正在劈砸那些一動不動的幽冥獸,脊背上血肉飛濺。
白依依飄然而下,落在一頭海獸的脊背之上,輕聲呼喊道:“師兄?”
冷無言帶著一身厲氣回轉身來,見是白依依後,神魂才徹底清醒,立刻收形斂跡,恢複清明之色,若有得意地說道:“依依,師兄成功了……”
剛見之時,白依依被他全身陰冷而又陌生的氣息所驚嚇,以為受海霧浸染變成了幽冥人,才發現隻是勞累過度,放形浪骸而已,這才安下心來。
嫣然笑道:“師兄整個晚上都讓我待在飛舟上,也不向師妹報聲平安……”說完後神情低沉,眼中露出濕意。
冷無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海霧中整整待了一夜,難怪師妹會如此擔心,歉然道:“依依,是師兄猛浪了……”
……
飛舟上,兩人看著艙台上的七十多顆散發清幽之光的幽冥獸內丹,兩人興奮不已,這可是元神期的內丹,整個幽冥城恐怕也找不出這麼多,這竟然隻是第一天的收獲,足夠煉製幾百枚中階煉魂丹。
隨後幾天,他們經常更換海域,冷無言冒著海霧下海擊殺成群的幽冥獸後,又回到飛舟休養生息,待海霧退盡時,師兄妹一同采摘內丹和其它珍材。
幽冥獸氣息對神魂的浸染,猶甚於海霧,一不小心白依依就迷失。
有一次,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而森幽,全身充滿了陌生的氣息,殺氣騰騰地盯著冷無言,似乎在觀測他內丹所在的部位,好方便下刀,冷無言驚嚇得趕緊上前製住,在她嘴裏強行塞入一顆煉魂丹後,將之帶入高空靜養。
白依依可是沒有魔焰的庇護,再這麼下去非得出事不可,內丹的收集,足夠兩人修煉使用,不再貪心,清理完下麵的海獸後,準備帶著白依依離開深淵。
這時,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陰風測測,大白天,深淵卻起了海霧,濃稠得如同烏油,詭異而壓抑,海水中似乎有雙陰冷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海麵上的一切,
冷無言感覺有些窒息,卻不動聲色,把白依依攝入玉佩空間後,靜立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