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言現身玉佩空間,也不理睬正在為爭奪財寶控製權的五鬼如何胡鬧,竟直走到馬勝身邊,看著雜毛大馬,心中不禁想起和海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唏噓不已。
“你真的是主人?”馬勝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問道。
冷無言並不答話,緊緊抱住馬勝的頭,就象還是在鬆波峰時,馬兒剛從大江中脫困一樣,任由那條腥臊的舌頭在自己的臉上抵舔。
一股熟悉而親切的氣味讓馬勝很快確定了他的身份,它突然嚎啕大哭,吭聲吭氣地說道:“主人啊,我在陰間幾年前碰上了女主人,找到她後,女主人卻認不出我,但我還是一路追隨,發現女主人的身上有很深的鬼畫符桃,別人接近她不得,她也無法接近別人,一個人孤零零地行走在冥界,非常孤獨。”
馬勝仔細回憶和海玲相遇的經曆,心裏十分疑惑地說道:
“我強行忍受著魂魄炙烤的痛苦接近她,問她什麼時候死的,女主人說她不知道,從有記憶時便在冥界,誰接近她誰倒黴,從來沒有鬼願意和她交朋友,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她就一直在冥界的孤墳野地飄蕩,還勸我趕快離開,不然也會有血光之災,我沒有聽從勸告,總想多陪陪她,一直跟隨不去,誰知半年後在一處野地,就被城隍司大人攝去作鬼寵......”
聽完馬勝的訴說,冷無言臉上陰沉似水,他已經確認,馬勝碰見的女主人,就是龍女海靈,遭擎天巨手控製的一個魂。
莫非冥天城城隍司就是背後的那隻巨手,又象又不象,控製龍女一個受創的魂魄也許可以做到,但想要操控海靈在陽世中一道道的輪回,力量遠遠不及。
不管背後巨擎目的何在,總算在冥界露出端倪。
冷無言眼中露出滲人的寒芒,總有一天,幾十道輪回的詛咒終將會水落石出,那時便是斬斷巨手之機。
冷無言不再在冥天城停留,迅速趕往流落之地,尋找龍女海靈的另一魂。
......
荒郊野窪,淒涼無比,無數的孤魂野鬼,漫無目的地四處飄移,不時發出測測的歎息聲,幽氣霍霍,陰風慘慘。
冷無言帶著馬勝和五鬼遊蕩在龍女曾經待過的地方,五鬼不時上前詢問四周散落的幽魂,馬勝不時張大朝天的鼻孔,嗅著女主人留下的氣味。
一個月來,跑遍了龍女曾經待過的地方,卻一無所獲。
冷無言憂心重重,難道背後的巨擎已然察覺,想到這裏,他的心髒如同被人緊緊攫住,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啊,啊......”
這時,遠處傳來淒厲的鬼嚎,瞬間打破了鬼蜮的幽靜,不安定的因素,在烏幽的空氣中發酵,引起了無數遊魂的恐慌。
遠處的慘嚎聲越來越激烈,咒罵聲四起,驚恐的氣氛終於壓跨了遊魂脆弱的神經,引爆了眾鬼的嘯囂,頓時萬鬼齊嚎,那淒厲的鬼叫滲人心神。
五鬼聚集成一堆,身子糠糠發抖,那萬鬼動蕩不安的場麵,嚇得他們牙齒相互磕碰,發出 “咯咯”的聲音響成一片,棄嬰鬼覺得還夠不保險,胖乎乎的小手抱住冷無言的大腿,任由身子吊在空中左右搖晃。
馬勝對五鬼露出不屑之色,就這種表現還想跟著主人混,想當年馬勝我跟著主人走南闖北,馳騁天下......正處在憶想之中馬兒,一不留神就陷入了萬鬼包圍之中,那猙獰而可怖的狂鬼,嚇得它亡魂大冒,馬臉頓時色變,疾聲哀嚎:“主人救我......”
冷無言哪有心思去管被遊魂圍困住的眾鬼,連爬在身上甩來甩去的棄嬰鬼也無心理睬,飛快地向恐慌的源頭奔去。
隻見一條幽穀兩側,種多的遊魂站在高地上向穀內拋石塊,其中一個遊魂喊道:“你這死惡靈,又跑出來害鬼,打死你這死惡靈......”
眾遊魂並不近身,石塊卻如雨點般向幽穀內的一名綠衣女鬼砸去。
海靈
冷無言一眼就認出是誰,幾十個輪回中,因為自己的原因,裂開的一魂孤獨地在幽冥間承受如此的折磨,沒有朋友,沒有關愛,甚至連生死都無法做到。
她那削弱的身子,倦縮在幽穀間瑟瑟發抖,冷無言內心滴淌著血液,感覺萬箭穿心般地疼痛,看著周圍冷漠而無情的遊魂,突然厲氣叢生,一雙血眼睜張得如惡魔降臨。
幽魔焰分裂成千萬朵,如同火雨般紛紛向幽穀兩側的遊魂身上飛射,刹那間,千萬鬼魂如同滾落油鍋的水滴,慘叫嚎哭,魔火熬幹了眾鬼的體魂,魔焰的威勢更甚,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頓時如同九幽火獄,炙烤得眾鬼象是狂舞的幽雲,淒慘一片。
聽著眾生滲人心神慘烈的呼嚎,冷無言內心毫不動情,任由魔火在幽野中肆虐,他則飛快地向幽穀衝去。
“海靈......”
百道輪回之中,那個一直揮之不去的瘦小身影出現在眼前,冷無言痛徹心扉,聲音哽咽地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