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孤月高懸,夜色籠罩,山野間,蟲鳥啼鳴聲,此起彼伏,月光投射在溪流之上,泛著淡淡的光暈,白色雪花,在天空悠悠飄蕩,冷寂而又淒清。
溪流之中,一抹白影在川流不息,兩個犄角頂在頭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溪邊那抹黑色的身影,以它年幼的心智,隻感覺有些難過,悲涼的意味,卻不知孤獨這二字。
溪流一旁,一抹黑影靜坐,一隻手拿著木雕在摩挲著,月光灑落,卻又一絲淒涼的意境。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悠長淒涼的蕭聲,在峽穀間來回飄蕩,一隻玉白色的長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黑影的手上,黑影身子隨著蕭聲,微微起伏。
蕭聲如泣似訴似在挑逗,勾起無數回憶,悠悠歲月,盡在蕭中流淌,來來回回,讓人蕩氣回腸,幾欲落淚。
在送走了明心和尚與陳瀟奕之後,袁俊陽並未立即閉關修煉,而是靜坐在岸邊,望著溪流翻滾流淌。
許是一場大戰,讓他也有些疲憊,坐著坐著,竟生出了困頓之感,似睡似醒之間,卻是陷入了夢境,一醒來已是深夜時分,孤月高懸,淚流滿麵。
這百十年來,他從不敢入睡,便怕勾起往事,忍不住陷入回憶之中,不能自拔。
“忘了是怎麼開始,也許就是對你一種感覺……,音容猶在,歲月難留,等我回來。”
輕歎一聲,袁俊陽對著白蛟,招了招手,騎坐在白蛟之上,在天空之上飄蕩,一手拿著木雕,一邊看著月色下的美景,久久無言。
春去秋來,幾度寒暑,峽穀之中已是有了盎然春意,溪流岸邊,一座木屋安靜的樹立,從屋內傳出晦澀無比的氣息波動,深邃,而又浩瀚玄奧,似是諸天星辰,又似命運長河。
屋內袁俊陽正閉眼靜坐,坐下是一蒲團,麵前是一壺一茶,身後掛一靜字,安然自得。
靜坐的袁俊陽似是虛無一般,茶水升騰的氣流,竟可從他身中穿過,好似那本就是一片空氣,身影幽光閃動,如氣流般擺動。
袁俊陽體內已是白芒一片,淡淡的白霧升騰而起,金色的血液流淌不息,心肝脾肺腎,已經全部氣化,就連大腦也是如此,隨時可以陷入虛無。
唯有腹中有一粒圓圓之狀,光芒四射,幾條紋路凸顯,有六個小點微鼓,好似胎狀,這便是袁俊陽所蘊之元胎,經雷霆洗禮,在與神念相合便可化出仙胎。
元胎之上微鼓的六點,對應的便是袁俊陽所開之竅穴,竅穴開則為凹陷,開滿則為微鼓,開四十五竅穴與開滿四十五竅穴完全不同。
竅穴開,可蘊五龍之力,竅穴開滿,則可蘊十龍之力,是以在這裏,又是一個分水嶺,大部分修士因為修行時間與功法的緣故,開四十五竅已經極為勉強,極少部分,能開竅穴,且將竅穴填滿,再結仙胎。
竅穴修煉,受肉體影響,肉體太弱,承受不了竅穴開滿,開四十五竅,已是極為勉強,是以很多修士,都是打磨肉身,再開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