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溪流蜿蜒曲折，流淌不息，波光粼粼，泛白的水花，不時翻滾著，遊魚在水中穿梭，滿天星辰，透露著亮光，照射在水麵，倒影出一副靜謐的場景。
溪流岸邊有一老叟，持杆盤坐，釣竿垂落，悠閑自得，老者身後十個人影，氣度不凡，身綻華光。
十人似是在原地踏步一般，不停提腳，隨後又放下，身形在原地從未曾動過，然幾人臉上卻是帶著欣喜之色，好似目的地就在下一腳一般。
“師叔，你讓我等上前，好歹給我們一條路吧，路都沒有，我們怎麼上前。”
大半日之後，太虛子停下了腳步，緩緩開了口，在他眼裏周圍彌漫著各條道路，無數的線條在四周擴散，但沒有一條虛線是通往玄昂師叔，這意味著他一輩子也走不到師叔麵前。
“路一直都在，就在你們腳下，仔細體悟，自然就會感受到這條道路，你看這種子。”
老叟道號玄昂，乃是七境仙尊，傳道殿當值，太玄仙帝地四弟子，他雖是說這話，卻並未回頭，手掌向上攤開，一顆青綠色的種子，浮現在手中。
種子緩緩掉落，土地兩側分開，形成一個坑洞，種子正好掉進坑洞之中，泥土合攏，將種子埋沒，老叟手掌微微一翻，泥土之上開始落下雨滴，雨滴過後，又是一輪小小的太陽照射。
一會過後，地麵上的泥土，微微鬆動，似是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兩片新嫩的枝丫，從土地上冒出，翠綠，鮮嫩，生機盎然，一抹陽光斜射，光華閃耀，帶著新生的希望，構成一副動人的畫卷。
“你看到了什麼？”
老叟語氣淡然，依舊緊盯著溪流，似是有什麼要緊的東西一般。
“生死流轉，法則波動。”
太虛子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老叟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翠綠新嫩的枝丫，緩緩吐出八個字。
“你看到的是生死之道，師叔看到的卻是因果二道，我兩都是一葉障目，不見其他，你看看這因在何處，果又在何處，這生在何處，死又在何處？”
老叟手掌再次一翻，新嫩的枝丫，開始迅速的成長，半日之後，卻是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枝葉翠綠，垂垂落下，遮天蔽日，隨後枝葉開始衰敗，枯黃，樹葉掉落，枝幹枯萎，最後癱倒在地。
“因，乃是陽光，雨水，土地，外物推動，果，乃是枝丫，樹葉，枝幹，最後枯萎，生，乃是發芽，破土，成長，死，乃是凋零枯萎。”
太虛子沉默了半響，眼睛微閉，似是回想一般，隨後才睜開眼睛，看向老叟。
“對，也不對，你已是參悟生死二道的仙王，然看待問題，卻依舊是如此表麵，種子發芽也好，生長也罷，都不過是由我來操控，風，雨，陽光，由我而掌。”
老叟微微一歎，言語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隨即轉過身來，臉上皺紋橫生，眉毛胡子花白，垂垂老態。
老叟胸前懸浮著一個圓球，晶瑩剔透，翠綠色閃動，好似什麼果子，周圍符籙圍繞，閃著亮光，看起來頗為玄奧。
“枯萎，消散，衰敗，也不過是由我來掌，若我不心生念頭，拿出種子，也不會出現生長之事，是以因是我之念頭，而衰敗，死亡，若我不生出這念頭，也不會出現，是以因果皆在我，生死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