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宗師境界，千變萬化有何難度？麵若冠玉也好，麵容絕美也罷，都不過是皮囊罷了，祖師爺本來麵目確實俊朗，星眉劍目，威嚴浩蕩，最重要的是身上氣息，玄奧無比，難以捉摸。”
說罷，白龍原身形微微一動，全身發出一陣響聲，整個人的臉開始收縮，皮肉深陷，隻留一臉枯骨，一頭烏黑的亮發緩緩褪為花白之色，背脊佝僂，瞬間老了四五十歲，老態畢顯。
“白公子，你這，這，這……。”
柳若雪看著白龍原變成如此模樣，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玉唇微動，卻是分毫說不出話來。
“到了大宗師境界，千變萬化有何難度？”
這一句話，瞬間將柳若雪鎮住了，腦海裏嗡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她實力連先天都未達到，別說武聖高手，就連天變境高手，她都需要抬頭敬仰，更何況大宗師高手，她從生來都現在都未曾想過這事情。
“兩位客官，你們的菜來了，請慢用，鹵豬腳一份，花生兩碟，紅燒獅子頭一份……，兩壺十五年的清酒。”
端菜的小二，見白龍原突然變化成一個老者，不由眼神微微一縮，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連喊菜的聲音都響亮了幾分。
“若雪姑娘，當年祖師爺開宗之時，說過一句話，我等修行，逆天而為，可有敬天，無需畏天，勇往直前，終至彼岸，你心境卻是差了一點，你看這小二，實力雖是一般，但心性卻是堅定。”
白龍原見柳若雪目瞪口呆，心中微微一歎，早知不該顯擺，還不如低調一些，假裝自己不知。
“這位大人繆讚了，小二常年在這客棧，倒也見了不少前輩，但從未見過武聖之上的高手，更未見過大宗師這等人物，見到大人，實則是已經雙腿發軟，生怕出事。”
“隻是換念一想，小人祖爺爺，都曾見過天運子祖師爺，常常與我們說道，小人雖是身份卑微，卻也希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比祖爺爺差，以後等我有子孫之後，也能說給他們聽，是以強製鎮定。”
小二聽得白龍原提及自己，不由心中有些激動，將菜擺好之後，大著膽子對著白龍原說了起來，臉上漲的通紅。
這小二心思也頗為機靈，抬出他祖爺爺之後，又說能給他子孫後代說起碰見了白龍原，暗中拍了一擊馬屁，意為白龍原能與天運子祖師比肩。
“不錯，人往高處走，便該如此，若是自己都不想往高處走，誰也幫不了你，這裏有一份《天玄真法》，雖不算珍貴，於你而言也是一個機會，袁大人，常說渡人便是渡己，望你有所上進。”
也不待小二搭話，白龍原抬手一指，一道微光飛進小二的腦海，白龍原微微一推，小二便退出了幾米之外，一個淡淡光圈將二人包圍。
“白公子，你說得很對，若雪心境欠佳，到現在心中還有些茫然，能否讓我稍稍平靜一下。”
柳若雪微微呼了一口氣，似是在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臉上驚駭的表情仍舊未曾消散，雙目望著白龍原，都有些躲閃。
有些人，在江湖中消失了一百年，但江湖中依舊有著他的傳說，因為他活成了傳奇。
而有些人在江湖之中浪蕩了一生，生於江湖，葬於江湖，但他所有的故事，都經不起風輕輕吹過，因為他們屬於江湖，也隻屬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