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猶如棋盤,眾生似如棋子,而命運便是棋手,想要掙脫棋盤,那便得掌控命運,隻是這命運又有幾人能夠掌控?
天運宗外,一團祥雲在天空中極速飛舞著,雲彩之上,袁俊陽負手而立,雙目之中帶著些許淡然之意,下方滄海桑田不停的變幻著,有種時光流逝的錯覺。
“師弟,你在想什麼?”
一旁的月瑤仙子看著袁俊陽一直緊盯著腳下,顯得異常的沉默,不由出言問了起來。
“我在想,為何當我想要去了結這具身體的因果之時,心中竟會生出猶豫和不舍,似是本能般的抗拒,甚至還會生出一絲懷疑,我究竟是東越仙界的天運子,還是東鳴大陸的袁俊陽?”
抬著頭看了一眼月瑤仙子,袁俊陽笑了笑,似是有幾分不忍,卻又帶著一絲灑脫,絕決。
“師弟,別想太多了,這便是輪回之力在幹擾著你,實則你即是東越仙界的天運子,也是東鳴大陸的袁俊陽,一人二體罷了。”
聽到袁俊陽的話,月瑤仙子眼睛不由微微一眯,知曉這輪回之力還在幹擾著袁俊陽,這也是十世輪回的弊端。
若是一世輪回,深處輪回之中太久未能覺醒,就會困守在輪回之中,輪回之軀的因果之力,將深深的籠罩著輪回之人,產生我到底是誰的思考,甚至永久沉淪。
輪回十年,輪回之軀,有血脈撫養之情。
輪回二十年,輪回之軀,有朋友,兄弟,血脈撫養之情。
輪回三十年,因果牽連更深,朋友,兄弟,愛人,父母,輪回的世界,已經徹底打上了印記,即便覺醒,所受因果牽連也會極深,甚至對自己產生懷疑。
“師弟,你還記得自己為何修道麼?你這軀體是誰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在何處,這也是玄昂叔叔讓我給你帶來的話,記住自己的道在何處,然後堅持走下去,師弟,你說呢?”
月瑤仙子緩緩的蹲了下來,深深的看了一眼袁俊陽,伸出玉白色的手掌,輕輕拉住袁俊陽的手,眼中透著擔心的色彩。
“嗯,師姐不必擔心,我隻是在感慨罷了,命運,命運究竟是什麼?我轉身東鳴大陸,不過五年時間,這具身體所承載的因果,並不算多,養育之恩,殺父之仇,僅此而已。”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暖,袁俊陽對著月瑤仙子笑了笑,伸出左手輕輕撥弄著月瑤仙子的長發,雙目之中透著堅定的信念。
他當然不會忘記他乃是為何而修行,一日不複活陸雪瑤,一日不找到袁守瑤,他一日都不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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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運宗,天養峰中,一個婦人正在庭院內呆坐著,一旁陸天海站在一旁,臉色帶著焦急,似是一直在勸慰。
“小妹,這天運宗有何不好?你非要回到皎月城?再說如今俊陽身份已經確定,那是天運祖師轉世,你何必如此倔強呢?”
陸天海在庭院之中,來回渡著步子,一邊搓著手,一邊低聲勸說著,話語中已經有了些許不耐。
“哼,是啊,這裏什麼都好,靈氣充沛,修煉典籍隨你翻閱,人人奉你為上賓,你難道忘了你妹夫是怎麼死的了嗎?忘了家族的散族之仇了嗎?”
女子冷哼一聲,臉上顯出怪異的笑容,說話的聲音極其尖銳,好似在低聲咆哮一般,嗓子也有些沙啞。
“這天運宗,我恨不得他馬上滅絕,還有我不管俊陽是誰的轉世,他都是我的孩子,誰也不能奪走他,誰也不能奪走他。”
女子說著說著,臉上開始露出怨毒的表情,一張帶著皺紋的臉,似如扭曲一般,雙目閃著仇恨的色彩,聲音透著歇斯底裏的味道,雙手深深抓在了一側的木凳之上。
“小妹,你何必如此,俊陽他出生之時天生異象,已經有所預兆,如今他成為天運子祖師轉世……”
陸天海還未說完,便聽到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