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廣星,廣寒宮
“寒潭池水映亂紅
瀟湘飄雪隨清風
眉間一點朱砂痔
相思雙目滾滾湧。”
悠揚的笛聲,在廣寒宮中飄飛,隨風朝著四周而去,這廣寒宮中,依舊是漫天飛雪,徐徐飄落,宮殿樓宇皆被覆沒在皚皚白雪之中。
寒潭之上,白霧茫茫,潭水之中,飄落著些許紅葉,葉子隨潭水緩緩流動著,朝著遠方飄去,這笛聲依舊,隻是更顯寂寥而又淒清。
寒潭池旁,一紅衣女子手持著長笛,身形微微浮動,雙目望著那鮮紅的樹葉,露出癡癡之狀,唯有笛聲還在飄蕩,身後有一女子在安靜站立。
“你現在後悔嗎?告訴我。”
良久之後,笛聲終於緩緩停止,那女子方才轉過頭來,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另一女子,輕聲的問了起來。
“若雪,不後悔,若是我能成功,愛我之人千千萬,若我失敗,他愛我又有何用,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狠心一把,若有來世,我定然全力報答,今生如此便好。”
另一女子身著一襲白衣,有著一張白嫩麵容,皮膚光滑細膩,五官精致,眉心透著一點朱紅之色,看起來極為美麗,然而她說話的聲音,卻顯得極為蒼老,如同老嫗一般,帶著沙啞的味道。
“嗯,如此便好,你入我廣寒宮,幾經挫折,考驗,雖然最後你如常所願,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但也失去了很多東西,隻是希望你不要怨恨師尊,須知我們女子天生便弱於男子,想要成功就必須要更加堅定,付出的東西也越多。”
女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柳若雪,似是在安慰柳若雪,又似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若雪,不怨恨誰,有得有失,這是再正常不過了,隻不過看師姐你這般模樣,卻是還未能走得出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過去了。”
“哼,如今廣寒宮已經依附在了太玄宗之下,想來師姐也有更多時間感傷了?每日在這裏吹奏笛子?好來緬懷仙君?”
柳若雪抬頭看了一眼紅衣女子,臉上浮出一絲冷笑,語氣尖銳而又森冷,似是不屑一般,帶著嘲諷的意味。
“住嘴,誰給你的膽子,敢這般與我說話了,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還是怎麼?”
聽到柳若雪的話,紅衣女子不由臉色一變,臉上閃過一抹潮紅之色,隨即怒喝道,身上三枚道果閃動,氣勢升騰而起,眉間一輪月亮閃動。
“師姐,不需要用氣勢來壓我,自從仙君戰死,你就活在了你自己的世界裏,再也走不出來了,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女子需要付出更多,更堅定,但你這樣子,實在讓我難以相信,我不相信沒有了男人,我們就做不成事情。”
柳若雪冷笑一聲,沙啞的聲音顯得尖銳刺耳,爾後身上也閃出兩枚道果,氣息湧動,這氣息之中,竟還有龍氣流動,若是袁俊陽在,便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是小白的氣息。
“還有,別忘了,龍心窟的那一位,我若是百年之內不出現,他就會情緒崩潰,千廣星會發生什麼,你也很清楚,師姐,不是我翅膀硬了,而是你垮了,當年那一個果斷決絕的你,已經不在了,師姐,言盡於此,還望你早日振作。”
說著,柳若雪伸手在空中輕輕一點,露出一抹微笑,帶著篤定的味道,態度顯得極為強硬,說罷,又深深的看了那紅女子一眼,接著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子彥,你說的對,這女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若是任她折騰下去,我們廣寒宮遲早要遭遇大劫,隻是師尊有令,寒煙卻也無法違背,哎。”
那紅衣女子看著柳若雪離去的地方,久久無語,隨後收起長笛,緩緩走到那櫻紅樹下,默默的依在了那櫻紅樹前,發出一聲長歎。
“這女人,連他的夫君都能誆騙,還有什麼做不出來,不過那條白龍也不知道,說他癡情還是愚蠢好,隻可惜我現在被太生子打的法則潰散,全靠這寒潭蘊養,否則由我出手做掉這女子,也不算違背誓言。”
寒潭池中突然凝聚出一個人影,一襲黑袍加身,麵容清冷,看著柳若雪離開的地方,雙目透出冷意。
“子彥,當年你不該那般衝動,明知道太生子是在挑釁,你貿然出手,卻是正合他們的意願,廣寒宮一脈當年被天帝流放,氣數已定,師尊的意願,能保存一絲血脈便好。”
對於男子的出現,女子顯得並不驚訝,當年太生子率人來到太玄宗興師問罪,要替宗門天才弟子天運子討回一個公道,言語間甚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