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林擇的步伐騰挪間,就像一匹白色的駿馬,在山穀的裂縫間,飛速地穿過,迅捷、精準。
漫天的飛雪,在這臘月中,似乎要遮蓋住整片的秦川。
林擇在飛雪中穿梭,手中長劍演練著精妙的劍法。
“林小子的步伐很不錯啊。”公孫劍吾如是讚道,“穿梭於飛雪之間,片片不沾衣,好一個‘白駒過隙’。”
“‘白駒過隙’最為精妙之處倒不在於這‘精準’,看林師弟這般身法,精妙之‘快’想必也是領會不少。”獨孤若愚一手抱著洛羽劍,一手提著什麼東西,頗為中肯地說道。
“你們倆個來啦?”一邊的林秋生看到二人到來,也是一陣欣喜,“可帶來什麼好吃的沒有?”
“你這胖子就知道吃。”公孫劍吾一瞪林秋生,笑罵道。
這段時間,正值年關,公孫與獨孤二人也算是好不容易有了個稍稍空閑的時機。
公孫劍吾的性子散漫,在山上壓根待不住,苦練的時候都在想著如何溜下來玩耍一番,如今有了閑暇,自然是不會錯過這麼個好機會了。
於是乎,這些日子,公孫劍吾時不時便會跑下山來,而獨孤若愚也會一旁跟著。
“今夜過年,帶了些肉食,今天我們師兄弟幾個就算小聚一番。”獨孤若愚揮了揮手中提著的幾個東西。
赫然是幾個油紙包裹。
林秋生一把抓過油紙包,招呼了起來:“林擇,開夥了開夥了!”
林擇也知道是公孫、獨孤二人來了,也不含糊,舞了幾個劍花也就收了長劍,趕過來招呼二人進屋,這時二人才發現,小小的木屋門板上,還倒著貼著兩個大大的“福”字。
“你這‘福’貼倒了。”公孫劍吾好心提醒著。
“什麼?”林秋生腆著肚子,滿臉笑容,“再說一遍。”
“福倒了!”
“謝謝謝謝!承你吉言。”
外麵雖是嚴寒飄雪,小屋內確實挺溫暖。
兩張小床,中間空著大片地盤上擺了一張桌子和四個小凳子,桌子下燒著一盆炭火正旺,放下劍,坐到炭火邊上,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我等修道之人雖然不懼嚴寒,但這火爐,的確是個好玩意。”公孫劍吾自顧自倒了一大杯水,一口飲盡,“可惜沒有酒水!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得了吧。”獨孤若愚翻了翻白眼拆穿道,“你會喝酒?”
公孫劍吾哼了一聲,臉上滿是傲然:“跟你這個小屁孩說了你也不會懂。”
林擇笑了笑,對獨孤若愚說:“你別聽他吹,隻不過那時候在夥房偷喝過夥房師兄釀得燒酒罷了,也不過一二口。”
公孫劍吾很不滿林擇的拆穿:“好你個林小子,還拆我的短。”
林擇哈哈笑了起來,獨孤若愚也哈哈笑了起來,看得公孫劍吾一陣氣惱。
“還是秋生夠意思。”公孫劍吾想起了沒說話的林秋生,頓時感覺一陣欣慰。
林秋生此時正翹著大屁股在床上翻著什麼,沒好氣地對公孫劍吾說:“你個沒出息的家夥,別拉上我。”
“好你個小胖子。”公孫劍吾滿臉漲紅。
引得林擇跟獨孤二人更是捧腹大笑。
“找到了!”林秋生翻出了一個密封得牢牢的小壇子。
壇子不大,碧玉製成,林秋生一手端著小壇子,一手摸了摸肚子:“本打算大年夜裏跟林小子喝上兩杯的。”
“哇!”公孫劍吾眼中放光,一把搶過碧玉小壇,把玩著,“秋生,你可以啊,還藏著酒。”
“前些天家裏寄來的一些物件,也算是供我過年樂嗬樂嗬吧。”林秋生摸了摸頭,滿臉自豪,“這即墨老酒可是青州特產,這壇子更是特製的喲。”
“想我老子可是......”一提起青州老家,林秋生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林擇等人也不含糊,幾個油紙包著牛肉、鹿肉、麅子肉。
四個小碗,一人倒上滿滿一碗即墨老酒,碧玉小壇子也就空了。
老酒如墨,酒香醉人,更有縷縷靈氣散出,使人精神抖擻。
“來!我們先碰上一下!”公孫劍吾起了個頭。
四個家夥端起酒碗,輕輕一磕,然後遞到嘴唇,小飲一口。
入口微苦,後味幹甜長久,更難得的是,這老酒本就是靖海幫下麵人供給幫主林若海的年節禮物,本身采用的都是難得的靈材,這一口下去,林擇不僅覺得精神都長,渾身舒暢,就連渾身的靈力也被一陣刺激,活躍了起來。
“好酒啊!”獨孤若愚是第一次喝酒,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這是上好的靈酒。
如此慷慨,願意分享如此靈物,獨孤若愚對林秋生的好感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