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籠山,又名鳳台山,因山有石狀如雞籠而得名。這是巢湖文藝家、新聞記者赴“三區”采風和縣第一站。大巴在山路上輾轉前行,峰回路轉,蒼山綠莽之間點綴著素淨的棠梨花,頗有韻味。
轉過藏經閣,是一段青石鋪設的“百步梯”。為了安全,文聯王主席請求幾位年事已高的藝術家就地休息,對年輕人卻是一路鼓勵。
仰望峭壁,筆陡的天階上,行人宛如貼在懸崖上,前麵的與後麵的,幾乎成了疊羅漢。站在石壁下的人看得驚險,忍不住高聲提醒:“拉開距離啊!”去過廬山的“三疊泉”,那裏到處青巒疊嶂,石骨嵯峨,一步一風景,以為那就是人間險境。沒想到雞籠山比三疊泉的台階還要狹窄陡峭。
年輕屬“天時”,眾人的激勵是“人和”,我因為腳穿高跟鞋,不具備“地利”之勢。徘徊在進退之際,東山臨陣退卻了,同行的女士也徹底打消了登山的念頭。我也想退縮,後麵跟上來的朋友一個勁地攛掇:“不上山頂會後悔的!”心中幾乎熄滅的火焰刹那間又被點燃。此時,進一步,就可以登峰造極,退一步,前功盡棄。是超越,還是畏縮,隻在一念之間。無限風光都在險峰,最終,我選擇勇往直前。
把包背好,鼓足勇氣,雙手牢牢得抓住鐵索,小心翼翼地在隻容半足的石階上,探尋著穩妥的落腳點。不敢低頭俯視,也無暇仰視,隻是謹慎於眼前。如同一隻緩慢的昆蟲,殷勤於當下,在石階和鐵索之間挪動著腳步。
捱過“南天門”,穿過“一線天”,居然就是頂峰了,剛才攢足的力氣,隻用了一半。回頭看看來時路,艱險處相對整個登山路徑,隻算區區。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最高峰,就連剛才爬山時的狼狽,都成為我驕傲的談資。想起平時對學生的說詞:“要敢於把攔路石當成踮腳石!”攀登“南天門”時,每一個絕壁上鑿出的石階,何嚐不曾是攔路的巨石呢?
山巔上,一座天壇式的木亭閣矗立在雞籠山的最高處,這就是“三和壇”。壇基兩層,設漢白玉圍欄。壇身三層,圓椎形結構,紅木抱柱,雕欄畫棟,色彩明豔。壇內第一層,供奉著三尊背靠背、笑容可掬的大肚彌勒佛,徜徉四周,無論從哪個方向,麵對得都是一張燦爛的笑臉,它仿佛在昭告眾生:容得煩惱事,萬物和自生。
第二層倒掛一口大鍾,讓人感受到晨鍾暮鼓的氤氳。要登上第三層,就無路可走了,隻有一架木梯,斜靠在三層的入口處,幾位攝影師為了選擇最佳角度,爬上梯子,構建著藝術的畫麵。有好奇者,想爬上第三層,探究上麵的秘密。沿著木梯而上,在快接近入口處,停下了腳步。原來,木梯上半部損毀了一個橫檔,要想順利爬上三層,沒有那一階借步,想上去是不可能的。所有躍躍欲試者,都止步於缺失的那階木梯。
原來人生如此簡單,雖然漫長,但成敗隻在這一兩步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