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趕過來的時候,佟天祿對陳阿苟說的話鄭穆聽的很清楚。碼頭的規矩他也了解,鐵錠這事按理說耽誤不了事,更從來沒聽過又處罰一事。這陳二狗無緣無故被罰,絕對有蹊蹺。
想來想去最終原因隻怕就是這佟掌櫃故意刁難陳二狗。
一直聽說這運鐵錠是個肥差,沒想到還真讓人給盯上了,對於這種無事生非的主,鄭穆絕對不會給好臉色看。
佟天祿聽了不由掃了鄭穆身後幾眼,疑惑道:“你們想此刻將鐵錠運走?!我好想沒看到其他人,莫不是就你們兩個今日想把鐵錠運完?”
“有何不可?”鄭穆鎮定說道,同時暗道,區區幾千斤鐵錠而已,他要是全力為之,這新來的掌櫃怕是要嚇瘋了!
“就你們兩個就像運完六千斤的鐵錠,你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告訴你,要是搬不完我可不給一分錢!”佟天祿仿佛聽到一個大笑話。
佟天祿這麼一笑頓時引來大把人的目光,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佟掌櫃生氣了,惹到佟掌櫃的人怕是要倒大黴了。
“這就不勞您費心,到時候等著看就是了。我們現在就動手”鄭穆暗道這新掌櫃還真是個鐵公雞,來來回回就想著扒點他們辛苦錢。
“好!口氣不小!我佟某人還真想看看你們是怎麼運完鐵錠,要是天黑之前,你能運完六千斤還有多餘的話,我就給你一半。哈哈哈...”佟天祿大笑一聲以為初生牛犢不怕虎,吹吹牛誰不會,他可萬分不會相信鄭穆能搬的動鐵錠。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針鋒相對實在讓他有失身份。他已經決定,到時候運不完有他們好受的!
“這可是你說的!”鄭穆憋他一眼淡淡說道,接著走向鐵錠堆,抄起手就要搬起來。看著眼前好似沉甸甸的鐵錠,他卻是笑了笑。
佟天祿輕蔑著看著鄭穆,冷笑一聲,就等著他出醜,然後嗬斥一番,再趕出去。這鐵錠一個兩百斤重,想要運完兩人一人一塊加上更快的腳力才有可能,可惜陳阿狗做不到,至於這剛跑來的小子,枯瘦如柴的身板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就是不可能之事!
“等會!”一旁陳阿苟跑了過來突然一把將正要提起鐵錠的鄭穆拉了回來。
“怎麼了?”
陳阿苟當然不信鄭穆和他能將鐵錠搬完。鐵錠太多,再給他兩個人也未必在今天搬的完,主要的是搬不完還沒工錢,他要讓鄭穆跟他吃虧有些,心裏過意不去。
“算了,我們搬不了,還是回去吧,拿不到錢,你太吃虧。”陳阿苟勸道。
“沒事,大不了我們一次多搬幾塊,用不了多久就能搬完。”鄭穆用腳撥撥鐵錠,示意鐵錠並不是很重,讓二狗按下心來。
“哈哈,小鬼,你要是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你以為你是鐵打的,搬一趟路長不說還遠,半路休息就得花上大把時間,今天頂多兩個來回。這些東西你根本搬不了,現在還沒開始,我奉勸你早些滾吧,不要耽誤我時間!”佟天祿冷笑一聲負手而立譏笑道。
這不僅僅是佟天祿這麼想,看熱鬧的也這麼認為。
不搬,會被趕走。
搬了,又搬不完,最後還是要被趕走。
到頭了還白費一天功夫。這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見鄭穆還要堅持下去,一個個都對他的行為噗嗤以鼻,嘲笑連連。
“還沒到最後,佟掌櫃怎麼就敢把話說的這麼滿。”鄭穆冷笑一聲,他還真以為自己搬不了了,哪來的自信?再說這新來的掌櫃人品著實不怎麼樣。
鄭穆已經不想搭理此人了,再說下去反倒是耽誤他的時間,回頭拉起地上綁著鐵錠的麻繩,手上微微使力正要提起鐵錠...
“小子,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想讓我留下陳阿苟罷了。我看你也別搬了,幹脆跪下求我,或許我心情一好答應你了。”佟天祿脖子一仰忽然傲然說道。
佟天祿這麼一說出來,附近一大幫看戲的頓時就覺得二狗好命,沒想到峰回路轉,軟磨硬泡的還真得到掌櫃的寬容,這可是大好事。畢竟磕頭求人這種事情沒什麼丟人的,根本不值一提,經常都這麼幹。
佟天祿當然不是真給鄭穆機會,他倒是覺得鄭穆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恐怕他們還打著接機求情的打算,現在他趁早說出來,絕了他們後路。這陳阿苟他今天是趕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