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顯然對這裏極為熟悉。
走慣了這片樹林,一路劈砍荊棘,一點也沒有前麵兩人的狼狽。
“閆柳,不行了,我快不行了。”
前麵正努力前行,徒手拔掉擋路長草荊棘的人停下。
大喘著氣,臉上汗珠混合著血水往下流,急聲說道,“俊楠,堅持住,少主還等著我們呢。”
“我,我知道,就算還有一口氣,我們也要趕回去。”
俊楠摸了把額上的汗珠,盡管疲累到了極點,盡管傷勢越來越惡化。
但是他們一定要逃出這裏,為少主報信。
腳步聲漸近,兩人沒有時間再拔草開路,隻身衝進了雜草中,拖著兩條已經麻木的雙腿,一個勁的往前衝去。
頃刻間,那本就被劃的破爛不堪的衣袍添了新的口子,鮮血順著劃痕流了出來。
雙手更是血肉模糊,殘忍不已。
但是,對於一心想逃離這裏的兩人來說,根本顧及不到身上的傷。
“啊——”前麵的閆柳一腳踩在軟土上。
身子因為慣性前傾,收勢不及,整個人從陡坡上滾了下去。
“閆柳!”後麵俊楠大叫,伸手去拉他。
結果人沒拉住,他自己因為重心不穩直直的倒了下去。
啊————
啊——撲簌簌——
兩聲慘烈地尖叫,兩人從陡坡上滾了下去,撞在樹上,樹枝亂顫,綠葉亂飛。
“哈哈哈~讓你們再跑!”
追來的頭領站在上方大笑,嘴角的兩撇胡子一抖,朝著身後的人說道:“走,看看摔死了沒。”
一群人往山下跑去。
“閆,閆柳...你怎麼樣.....”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長草叢中傳來,俊楠滿身的血痕和汙痕,幾乎看不清他的麵貌。
他艱難的從草叢中爬出來。
“閆柳,你在哪裏?”他雙眸焦急的四下看去,尋找同伴的身影。
被荊棘劃破的眼皮上血珠不斷滲出,模糊了視線。
卻無暇去擦一下,“閆柳。”
突然,眼睛瞥見左邊灌木叢中一條腿半遮半掩。
“閆柳。”俊楠麵上一喜,掙紮著站起來就往那邊走,右腳還沒邁出去,一陣劇烈的疼痛險些讓他跌倒。
垂頭一看,左腿上的淡色褲子被鮮紅的血液染盡了,他咬咬牙,拖著傷腿往閆柳身邊走去。
每走一步,那劇烈的疼痛,就仿佛穿透心髒清晰傳來。額上冒出一陣陣冷汗。
他咬緊牙關,往那邊挪去。
“閆柳。”終於走到同伴身邊,他連忙撥開細密的樹枝,“閆柳,你怎麼樣?”
當看到同伴緊閉的雙眼和嘴角的血漬時,俊楠臉色大變,身子支撐不住一下坐到在了地上。
“閆柳,你醒醒,閆柳。”
俊楠搖晃他的身子,急急叫喚他的名字,眼睛瞥見他頭下一攤血蔓延了開來。
“閆柳!閆柳,你醒醒,你說過我們一定會離開這裏,我們是要離開這裏的啊。”
悲傷無助的年輕男子,聲音哽咽,“閆柳,你醒醒,閆柳。”
身後響起樹木晃動的撲簌簌聲音,還有撥亂雜草的聲音,當然還有雜亂而多的腳步聲。
“哼!再跑啊,敢在我神藥穀偷東西,當真是膽子太肥!”追來的頭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