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過後,一天熱比一天,就是在租住的地方,空氣也慢慢的幹燥起來。一到中午,陽光就嘩嘩的向下掉,粘在身上背上,火辣辣的生疼,隻有早晚的氣溫才可以活人。大家都不願意出門,再說到了最後幾個星期,老師們大多都不再講課,而是任由學生複習,並且很有“愛心”的給學生點明考試範圍和題型,讓大家有備無患,大家也心知肚明,平時學不學不要緊,關鍵是最後考試還是要拚一拚的。那些想拿獎學金的學生們,更是發奮圖強,早晚抱了書本在校園的樹林裏念念有詞,學校在最後幾周終於有了學校的樣子。
柳研墨的學習不好不壞,處於中上,掛科不會有,獎學金偶爾會有個幾百塊錢的額外收獲,所以他既沒有那麼緊張,也沒有那麼鬆散,學習、生活基本上按部就班的進行。由於熱,又基本停課,他到教學樓的次數少了起來,蝸居在自己的小屋裏,早晚用功背一下《文學發展史》、《美學概論》之類的考試內容,中間覺得悶了就寫寫字,看看書,日子倒也過得滋潤自在。
唐韻之隔三差五的也過來玩,不過現在基本是呆在柳硯墨這邊,到張純武那邊倒成了禮節和過場,但顏小玉的“姐”叫得倒是比以前更自在親近了許多,大概以為他們兩人終於修成正果,不會再對她構成威脅了吧。
唐韻之來的時候一般是下午三四點,中午最熱的時間雖然過去,但太陽還是火辣辣的熱情,唐韻之就順便帶些黃瓜西紅柿之類的時令水果,兩人複習倦了就吃點水果,感覺挺好。複習到晚上六七點,暑氣漸退,兩人就到外麵的小飯館簡單炒兩個酸辣土豆絲之類的便宜菜,然後到教學樓找個空蕩的教室,相互監督著背資料。唐韻之每年都拿一等獎學金的,她會從過來人的角度給柳硯墨提一些建議和思路,還給他講一些老師的軼事以及她和老師們的交往。天雖然熱,但效果似乎還不錯,柳硯墨覺得,今年拿個三等獎、弄個五百塊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考試前,一個星期二的上午,柳硯墨早晨正穿了件大褲頭躺在涼席上看一本閑書,他把兩條腿搭在床頭,臭腳丫子有意無意的搖晃著,正自我愜意著。唐韻之來了,到門口往裏一看他光著上身,笑著說了句“好惡心”就轉身在門口站著了。柳硯墨也不覺得尷尬,隨便找了件襯衣套上,出來看時,發現唐韻之穿了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腰間隨意打了個蝴蝶結,襯托得整個人更加清爽純淨,至於脖下那一片白皙,確實不能深入探究的。柳硯墨說:“嗬,不錯,這條裙新買的?”唐韻之說:“去年就買了,今年穿上都有點小了。”柳硯墨說:“我看挺好。今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唐韻之說:“今兒沒心情,又沒別處可去,就到你這兒逛逛。”說著話,兩人進了屋。
進屋後,柳硯墨看唐韻之又提的有西紅柿,就拿幾個出去打水洗了,然後兩人邊吃邊說著一些閑話。柳硯墨問唐韻之為什麼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麼事,唐韻之卻說沒事兒,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的。柳硯墨聽她說:“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兀自默笑了幾下,唐韻之方才意識到什麼似的,不過也沒覺得不妥,說:“我跟你交流沒有障礙,什麼都能說,這也是我到你這兒來次數越來越多的原因吧。”柳硯墨說:“那好啊。不過你要知道,偶是個男人啊。”唐韻之說:“還男人,就一小男生。”柳硯墨說:“現在說別人還是純情男生好像不是什麼好話。”唐韻之說:“那我說你是男人你就是了?我說我中午就住你這兒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