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似乎想起什麼可怕的事,顫聲道:“雖然小女孩知道外麵可能已經變成修羅地獄,但出去後還是嚇得昏了過去,因為她看見…那小男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許飛呼吸轉為沉重,久久不曾言語,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阿森此時卻有所好轉,裹著被子縮在床頭,凝神靜聽。
許飛幽幽開口,道:“也許是老天爺開了一個玩笑,玉丹穀太上長老病神把兩人給救了,帶到玉丹穀,病神她老人家說要收小女孩做徒弟,小女孩高興之下也沒忘小男孩,求她把小男孩也留在穀中,後來…”
似乎後來的事令許飛有些許向往、難以忘懷,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道:“那是一段開心的日子,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膽,更不用擔心生活,每天快樂地跟著師父學醫術、學藥方、學煉丹。小女孩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段時間…那小女孩就是我許飛!”
阿森忍不住問道:“那個小男孩呢?”
許飛黯然道:“他叫鐵心,後來自殺了…”
“什麼?怎麼會…”阿森失聲道。
“那是十五歲的事,也就是三年前,那時我學有所成,第一次出外曆練。對外麵的世界懵懂無知的我到了天玉城,沒過多久就認識一位在天玉城有權有勢的公子哥。那時,跟隨著我一起外出的鐵心突然提出回穀,他好像發現那公子哥別有所圖,於是連夜趕回玉丹穀。可是那公子哥卻騙我,說鐵心才是別有所圖之人,說鐵心肯定是回穀去向我師父編排他的不是。於是我就把他帶回穀去,回到玉丹穀後果然發現鐵心求我師父把那公子哥殺了…”
許飛可能是說得口幹了,停下話頭,喝了一口茶。
阿森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師父是不是把那位公子哥給殺了?”
許飛搖頭,道:“我當時很生氣,求我師父把鐵心關了起來,我當時也沒有想害他,隻是怕他傷害那位公子哥而已。”
茶水已見底,許飛隻好又拿起茶壺倒了一杯,喝完馬上又說道:“後來那位公子哥求我讓他在穀中住幾天,原來他不知從哪裏打聽到,我師父珍藏的丹藥放了一顆在師父煉丹室中,於是生了賊心,趁師父不在房中的時候,偷偷取走服用…”
“啊?你師父不可能沒發現…”阿森驚訝道。
許飛點頭道:“我師父故意放了一顆假丹在丹瓶內,那公子哥吃了之後毒發身亡,不過…我師父告訴我…”許飛激動道:“她說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不告訴我,隻是想讓我經曆之後明白一些事而已…我雖不理解我師父為什麼這麼狠心,卻明白她也是為我好。然後我師父就叫我去看望鐵心…”
“可…可是…”許飛顫聲道:“當我趕去石牢中的時候,鐵心他…他竟然對我笑,雖然他臉上已經沒有臉皮…但我知道他確實在對我笑!就像五歲那年、在那個黑暗的地窖中一樣,然後…他說‘為了你,我願意放棄生命、放棄一切’!然後就撞死在石牢中…”
許飛秀臉上垂下兩行清淚,卻是倔強地不肯哭出聲來,隻是堅定地望著阿森。
阿森不敢望著許飛流淚的眼睛,忙躲著暗自抹淚,輕聲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許飛聞言並不回答這問題,卻冷聲道:“那時…我抱著鐵心的屍體哭了一夜,第二天…師父她老人家走進了石牢,她帶來了我最喜歡吃的飯菜,卻帶來我最不喜歡聽的話,她對我說…說是她勸鐵心自殺的…”
冷!這時的阿森感覺比剛才更冷,冷透全身,冷透靈魂,阿森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由大怒道:“為什麼?”
“為了我…”寥寥三字從許飛檀口中幽幽吐出,卻說盡心酸,道盡一切!
阿森雖然也很同情許飛,這時候卻又突然想到略顯清柔的柳素清,頓時醒悟過來,怒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想讓我同情於你,然後答應這宗婚事嗎?”
許飛淚水還在流,卻又倔強地不肯哭出聲,也不肯擦拭幹淨,任由淚水滴落,打濕了胸口的衣衫,幽幽地望著阿森,輕聲道:“我叫許飛,我想飛得更高,飛得更遠,飛出藍天,飛出這片天地,飛出囚禁我的牢籠!”
阿森依舊不依不饒,冷笑道:“我不信你的鬼話,你再不說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話,你就給我出去,我累了!”說完轉過身,緊緊地用被子包裹著,不肯再說話。
許飛幽幽一歎,無奈道:“我想學昆侖的道法,學昆侖的法術,因為丹道之術隻能救人…在這之前是不可能,現在聯姻的事給了我希望,所以我想嫁給你,然後做個昆侖弟子。”
阿森掀開被子,轉過頭冷笑道:“我雖說同情你,但我卻決不答應娶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眼看許飛流著淚,楚楚可憐的樣子,阿森心一軟,道:“要不你就讓你師妹把小方師兄讓給你?”
許飛聽了,淡然道:“這事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當然…你也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不知你有沒有發現,你們昆侖西殿一脈的危機?東偏殿的人已經悄悄行動了!你大師兄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