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行洞口遇到五行生之二張水生和曾火生時,張水生悄悄對阿森透露過柳素清行蹤,說在阿森兩人出來之前有一位滿臉麻子的尼姑從五行洞府出來,所以阿森自然認為那位尼姑是柳素清,可到底是與不是?天知道…
修道之人經過築基時體質的強化,雙腿爆發的速度比之日行幾千裏的神馬亦是不遑多讓,百來丈距離不久即至,遠遠地隻見那遊僧廟與日間場景一般無二,隻是日間煙霧卻已散盡,此時看來卻又比日間清楚得多,依稀可見青瓦白牆紅屋梁。
“呼呼…”阿森喘息著停下,身上道袍本來在昨日已自行修複完好,再經此時狂奔,路上枝杈勾勾掛掛,已是破破爛爛,頭上束發的法簪也早已不知在何處遺落,披頭散發的樣子,好不狼狽…
卻說阿森為何在廟門前停下?原來,阿森此時心裏已亂成一鍋“八寶粥”,一會兒想到柳素清在五行洞府出難時不來與自己和虹玲相見,是否避開自己?一會兒又想到自己此時形象之狼狽猶如乞丐,素清見了會不會不喜?一會又想到自己已是“有婦之夫”,該不該還與之相見?見了又如何?如何說?如何做?難怪,誠如佛祖曰:情使人心亂,欲念為善情心亂,欲念為惡情亂心!
阿森正呆呆地望著廟門,後麵虹玲也已到來,見阿森突然停下,不禁疑惑地問道:“怎麼不進去?見著僵屍了嗎?”
聽見虹玲叫喊,阿森登時醒轉過來,知道那麻子尼姑可能也是來除僵屍的,便快步往廟中跑去,嘴裏還應聲道:“素清在裏麵…”
虹玲聞言一愣,隨即怪叫著也衝進廟中。
廟中有一露天小院,小院右邊有一口老井,井水很深。小院中間有一隻高大的圓球形黃銅香爐,爐內香燭殘梗甚多。香爐之後便是廟中廳,中廳不大,隻四五丈見方,如有可能,阿森隻一躍可出廟外。中廳最裏邊有一奉神台,奉神台分兩層,下層擺放香爐,頂座擺著一尊金漆裹身的木菩薩,這菩薩乃端坐之相,容貌威嚴,左手持如意神劍,右手捧如意神尺,好一位“如意神仙”!廟內擺設甚少,地上還有幾個草蒲團,除此之外還有幾件零碎雜物,主要之物也就僅此而已。
隻不過此時院中還有一堆燒得焦黑的枯柴,顯然是日間祈運兩老怪幹的。
阿森衝進廟內,目光從露天香爐掠過,看向廳裏麵。隻見一位年輕尼姑麵向廟門,盤腿坐在神台之前的蒲團上,手捧一隻老舊木魚,雙眼緊閉,唇口開合,似在念叨著什麼經文。這年輕尼姑約有雙十之貌,是個出家尼姑,與不落發的俗尼石惠蘭不同,年輕尼姑已落發,頭戴佛奴帽,身披佛奴袍,腳踏…不是佛奴鞋,是破草鞋。
年輕尼姑察覺阿森從廟門進來,念經之聲稍一停頓又自響起,似乎不願停下,連眼睛都沒睜開看一眼,不過卻皺起眉頭…
阿森進來一見之下,心跳加速,呼吸轉沉,眼裏精光四射,看那樣子,就好像隨時會撲過去似的,不過阿森知道年輕尼姑絕對在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素清姐…”正在阿森與尼姑憑著強勁的真息在對峙的時候,虹玲也大叫著衝進來,見廟內並沒有素清姐,隻有一個滿臉麻子的年輕尼姑,於是張著嘴楞在阿森一旁。
阿森聞得虹玲稱呼,詫異地望著虹玲,也愣住。
這時,年輕尼姑卻停下念經,眼睛緩緩睜開,自蒲團上站起,望著門口的兩位不速之客,許久才宣一聲佛號,道:“兩位道友是否來此除魔?若來此除魔,且待貧尼以佛音把僵屍迫了出來,若偶然路過,不願行險,那就請自去!”
阿森兩人聞言驚醒,阿森正待開口問詢,虹玲已搖晃著阿森手臂,問道:“素清姐在哪?你不是說素清姐在這嗎?怎麼不見…”
此刻,阿森心裏已亂成兩鍋粥,並不理會虹玲,甩開虹玲,直往廳內行去,一邊對年輕尼姑道:“素清…”
年輕尼姑不待阿森說完,冷言道:“道友自重,貧尼乃跑單尼姑,自號艾芥!”
“素清你是不願我纏著你麼?”阿森小聲問道。其實阿森又何嚐不知,若柳素清真的不願相認,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承認身份?但不管怎麼樣,阿森心裏卻存有一絲奢望。
眼前這尼姑一舉一動皆與柳素清判若兩人,柳素清行止文雅,這法號艾芥的尼姑卻時時擺出神氣十足的樣子,似對任何人物都不在乎。
阿森正思忖間,虹玲聽得阿森喊眼前這傲慢的尼姑為柳素清,似乎覺得好笑,道:“這妖邪尼姑一看就不像好人,怎會是我家小姐?她能跟我家小姐比麼?”
尼姑艾芥聞言也不生氣,又自從新盤腿坐下,運轉起佛門心法,口中念出一段讓人聽了晦澀難懂的法訣,周身頓時泛起一圈金黃色光芒,把艾芥整個包圍住,然後金黃色光芒緩緩擴散向四周,不消一會便充滿整個小廟,艾芥這才止住,道:“今早貧尼經過此間小村化緣時,觀之村中魔氣滔天,從村民口中得知村中有僵屍傷人,於是動了行善之心,欲把僵屍除去,還小村一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