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見賢一襲白衣,立在場中間,仿佛遺世獨立的謫仙。周圍能看透這一劍的人寥寥無幾,功力能達到王釧這般境界的,畢竟是鳳毛麟角。反倒是李念,對這招卻是有些眉目,心中暗自想道:這招果然是青陽宮的“煙鎖玉環”,隻不過白家兄弟明明並未修行過靈氣,這招竟是用內家真氣駕馭,雖然無法讓那劍光離體太遠,但也是威力極大的。
眾人正被白見賢的絕世劍法震懾當場,沒注意從那韓府門中走出來一行人,為首一個身材高大的蒼頭老者哈哈大笑,高聲道:“好!不愧是白琮老弟的佳兒,這一劍之威,便是老夫也隻有避其鋒芒。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
群雄見那老者出來,便有見識過人的稱呼道:“原來是八臂神刀韓老英雄!”眾人見是東主出來,俱都上前招呼,一時間倒把這場中的蕭殺之氣衝淡了不少。那風雷門的鄭哲與護法弟子此時方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麵紅耳赤,顏麵無光。鄭哲深深的看了白見賢一眼,並沒有說什麼,竟默默帶著眾護法弟子退到了人群後麵,此舉倒讓一眾群雄高看了這姓鄭的一眼。
白見賢見風雷門的人都退下了,便將那劍盒掛在身後,拉著白凝香來到韓修武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才說道:“見賢與妹子見過伯父,爹爹有事牽絆不能親自前來,臨行前讓見賢一定將好帶到。”
韓修武撫須笑了笑,剛要說話,便見到李念幾人也來到近前。他猛然看到王釧,先是呆了呆,立刻便回過神來,快步上前抱住王釧的肩膀,高聲笑道:“王釧啊王釧,好你個王釧!一去軍中十五年,竟是連書信也沒有一封。若不是時常有你打了勝仗的消息,老夫我還以為你真個為國捐軀,在哪個荒郊野地中馬革裹屍了!”
王釧笑吟吟的打量著眼前的高大老者,說道:“韓老哥老當益壯,倒是風采更勝了。如今更是召集天下英雄商討禦敵大計,小弟我怎麼能不來幫襯幫襯。”說罷一把抓過東張西望的趙連虎,讓他拜見了韓修武,才又對韓修武說道:“此乃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喚作趙連虎,是趙元帥的次子。”
韓修武和王釧交情極深,見他笑的狐狸也似,哪裏不知他心中打得什麼鬼花樣。吹胡子瞪眼睛的從懷中拿出一件事物,卻是一塊羊脂玉佩。韓修武頗為肉痛的說道:“你呀你……若是將來成家,當是居家度日的一把好手。”
王釧哈哈大笑,又引眾人前來見過了。李念不鹹不淡的招呼一聲,便繼續跟在眾人身後裝個路人的角色,心中卻還再想著方才修煉的方法有什麼缺陷。一邊的白凝香見到李念神遊物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道:如此英雄盛會,你這個小野道士有幸參加便是不知幾世的福分,竟然還恍恍惚惚的走神。想到此處不由玉手探到李念腰間,準備動用掐人大法,不料李念雖然想著其它事情,神識卻一直未敢放鬆,步子一錯便躲了過去。
這邊兩個冤家鬥氣不提,韓修武樂嗬嗬的招呼眾人入內相談。待到王釧一行人跟著韓修武老爺子身後進了韓府,一邊的江湖中人便又紛紛猜測起王釧的身份來。這個說那漢子必是白家的長輩,那個說看那氣度倒似官家中人;這個說似乎曾經在哪兒見過,那個說定然是隱居的前輩高人。
“王釧……王釧……原來竟是他。無怪乎老夫總覺得有些麵善,原來竟是那號稱文武雙絕的王釧王大俠。”此人便是適才發言的江湖老油條,眾人聽他說的有板有眼,倒有不少江湖末進上前打聽,聽他講些江湖軼事不提。
且說過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陸續有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馬前來,那知客的通報聲不絕於耳,裏裏外外忙的不可開交。少林寺、丐幫、華山、昆侖山等名門大派各自來了幾人至幾十人不等,其他江湖上有名號的豪傑更是不計其數,當真是好一場盛事,不負英雄會之名。
“海沙幫劉幫主攜弟子二十人到。”隨著知客的呼聲,又由打門外進來一隊人,為首人物四十多歲年紀,身材並不高大,長得白淨麵皮,腮下留著短須,乍看上去倒不似習武之人。王釧幾人聽到通報,知曉這便是前幾日與眾人衝突的海沙幫幫主。幾人原本並未將那海沙幫放在眼裏,今日親眼見到這個劉幫主,才發覺自己可是輕看了天下英雄。
“這劉幫主功力內斂,步履飄然,尤其那雙手可是大有不凡。”王釧指著海沙幫幫主的雙手,說道:“你們且看他雙手大如蒲扇,但十指卻十分修長。而且幾處關節虎口的地方都有厚繭,此人是個用劍的高手。”
“世叔說的是,此人內力比小侄高了數籌,若是爭鬥起來,怕是要在這上麵吃虧。”白見賢笑道:“不過若是論劍法,小侄仗著神兵利器,倒也能收拾了他。”白二少到底也是少年心性,適才在外麵一劍震懾群雄,難免有些得意,此時便有些意氣風發。
那海沙幫的劉幫主先見過了主人家韓修武,又依序拜見了一眾英雄。看了看這邊的王釧幾人,走過來對王釧拱手道:“在下海沙幫劉仁琨,這位可是文武雙絕王大俠?誒……在下治下無方,與幾位起了衝突,還望幾位見諒。”這劉仁琨也是八麵玲瓏的人物,見王釧幾人不是容易招惹的麻煩,便放下身段前來賠禮,王釧幾人見了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