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寶符降後去朝天,鸞鳳牽雷車電輦。(1 / 3)

且說那小蛇雖是咬斷了黃須老怪的白骨幡,但自身看上去也是損耗不小,動了幾下便氣力不濟,無精打采的的趴在李念的手腕上。妙音那邊如何肯放過此等良機,一時間攻勢如潮,倒把黃須老怪逼得手忙腳亂。一招“煙鎖玉環”使出來,迷惑對手心神;緊跟著一招“麻姑獻壽”飛劍竟直取黃須老怪的首級,雖是讓他堪堪躲過,卻也是生生被斬下數根長須下來,氣得他是哇哇怪叫。

怎奈那黃須老怪到底是成名多年的魔道巨梟,雖是一時落了下風,但終究奈何他不得。過不多時,倒是妙音的法力漸漸有些不支,而李念一身神通都施為在了那小蛇身上,也隻能暗自著急。況且那五杆白骨幡雖然讓李念的騰蛇破去一杆,但其餘四杆還是絲毫未損,更是沒了陣勢牽製,此時竟也轉向妙音襲來。

“爾等竟敢擊毀我本真人辛苦祭煉的白骨煉魂幡,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黃須老怪此時也是氣急,本以為自己還虛境的修為對付二人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卻被李念一手妙法破去了苦心祭煉的法寶。須知便是為了祭煉此寶,他潛伏西夏多年,以一身高深邪法坐穩了這國師之位,妖言霍霍說動崇宗李乾順,時常出兵掠殺邊境軍民,供他祭煉生魂之用。如今這本命的寶貝竟被折去一杆,叫他如何不怒火中燒。

“且也不與爾等分說,隻待我施展神通手段,結果了你二人性命,再將先前那些人打殺盡了,來修補我這法寶,才能稍息胸中的怒氣。”隻見黃須老怪一邊說,一邊馭使四杆白骨幡拖住妙音,而本身卻退後數步,雙目微闔,口中叫了一聲“出!”,卻見一道靈光自他的天門而出,四下繞了幾周,便生生的立在空中。

這一下李念瞧的分明,那靈光分明是一個小人兒模樣,隻有二尺高下,眉目之間與黃須老怪卻並無二樣,看上去頗為好笑。但李念心中自然知曉,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物件,乃是煉神還虛之後成就的一點純陽無陰的元神,神通妙用無窮,不再受到肉身的禁錮。陽神聚則為形,散則為氣;隱顯自如,變化無類,萬萬不是此時妙音、李念二人所能敵。

妙音見黃須老怪竟然分出陽神,也是麵色大變。雖然這老怪渡過還虛天劫的時日尚短,陽神的溫養也並不足,但終究是要高出二人數籌。更何況李念如今雖可說是化神境,但若真個說起來,靈力修為也隻有煉氣境二重天上下,否則倒也不會被那龍蛇壬水聚靈術把一身靈力抽個精光。

黃須老怪的陽神一入戰局,妙音頓感難以抵擋。那陽神雖然隻是成形不久,還不能馭使那一套白骨煉魂幡,但單單憑著一身純陽之力,就把妙音的白露劍震的節節敗退。一邊李念見妙音險象環生,也是焦急不已,隻好又催動手腕上的騰蛇之靈上前助陣,那小東西似是頗為哀怨的瞥了李念幾眼,這才閃了過去又抵住了黃須老怪馭使的四杆白骨幡,但也不敢輕易的招惹他那分出來的純陽之神。

如此法力運轉之下,李念更覺體內靈力不濟,便連那困住西夏兵的迷陣都難以為繼,不禁倒有些懷念起那天一真水源源不絕的吸取天地靈力的妙用。若是此時能用足夠的靈力,隻怕便是聚起龜蛇二靈,成真武之象也非是不能,隻是離恨有言在先,不可將天一真水的氣息外泄到天地之間,否則必引起那有通天之能的仇家尋來。

更何況此時陽明環的力量還在,此路到底行走不通。眼看著騰蛇之靈身上的水靈光華越來越淡,妙音的氣息也是越來越亂,隻怕再有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可就要交待在這裏了。此時隻見妙音反倒抽身後退,那白露劍失去了她的控製,更是在黃須老怪陽神的連綿攻勢下發出陣陣哀鳴。

“李念師弟,這老怪得了陽神成就,實在難以力敵。且讓你那神氣的蛇兒來為我護法片刻,師姐今日便要賭上一賭,怎也不信你我的氣數就止於此地!”李念見妙音少有的沉音肅容,卻不知她要如何來賭,倒是那在白骨幡之間遊刃穿梭的小蛇兒聽了妙音誇讚它,倒是頗為高興的樣子,連連吐著信子,顯得靈動不凡。

說話間妙音頗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念,也有些暗自感慨,心道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起當年師母曾對自己說過,在還虛境前千萬莫要牽動情緣,否則必然會引雷劫提前而至,想來竟是早預料到今日之局不成。隻是自己對這洞靈宗的小師弟,雖然頗有好感,但更多的卻是好奇,莫非這就不知不覺間牽動了所謂的情緣麼?

思量半晌也是不得結果,妙音這才將那些雜念拋開,到底要渡過眼前難關再說。想到了這裏,隻見她緩緩的抬起頭,美目望著極遠處的空曠的天際,仿佛似乎要把什麼看穿一般,口中冷冷的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便是早些,本姑娘又怎會怕了。”

隻聽她話音才落,就在下一個呼吸間,本是晴空朗朗的一個天氣,竟是突然風雲變幻。天地之間昏沉沉的一片,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一時間烏雲直下,龍蛇起舞;火風竟起,電閃雷鳴。不遠處的李念隻覺得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自虛空中灌了下來,將這近百裏方圓的天地靈氣攪的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