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我不管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但還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認為人族應該淘汰的話,那麼我這位在你眼裏已經被淘汰的人現在有些累了。”
零打斷了青的話,他輕輕閉上了眼,打算切斷與精神世界的聯係,四周漸漸升起灰色的迷霧,迷霧遮掩了青的身形,但他的笑聲依舊傳到了零的耳中“零,我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真正理解我,看來我是猜錯了,其實你和湫一樣,從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就算失敗,也固執的不願意承認,算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我是對的。”
青的身形徹底消散在迷霧之中,他離開了,零緩緩睜眼,他望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十一個座位,心中竟是升起一絲茫然,夜死了,帝和北生死不知,傀至始至終都對自己有所戒備,青也不過是為了造神計劃才加入幽魂,說到底是互相利用,他一手創立的幽魂,真正能夠信賴的卻是寥寥無幾。
“湫……你真的死了?”零盯著手中銀戒喃喃道。
……
連日的暴雨總算停了,北風城迎來了難得的晴朗,春末的夜晚,星月高懸,微風徐徐,地處冰原之上的北風城氣溫也有所回升,靈宛的商業街上學生不少,許多人已經換上了輕薄的衣衫,這種好天氣,薔薇卻是沒有外出逛街的心情,自墨玲兒離開後,墨秋年整個人都變得非常消沉,他將自己關在房間中,連課都沒去上,如果不是薔薇幫他瞞下來,單單這一項就足以讓他被強製退學。
“秋年,外麵天氣也不錯,出去散散步吧,好久沒去茉琳的餐廳了,她推出了好多新菜,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薔薇站在門前麵色複雜,她輕輕敲了敲門,屋內無人應聲,門也被反鎖了起來,已經整整三天了,墨秋年就這麼不吃不喝的躲在房間內,任憑薔薇怎麼勸他都沒有半點要開門的意思。
說到底墨秋年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心智還不成熟,墨玲兒走之前的那番話非但沒有起到讓他振作的效果,反倒給了墨秋年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父母族人都死了,蕭殊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這下連姐姐也走了,他所依賴,親近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這讓他有一種被拋棄的錯覺。
“秋年哥哥怎麼了?”夕輕輕搖著薔薇的手,一臉迷惑的問道。
薔薇歎了口氣,卻不知如何向夕解釋,她雖然是墨秋年的老師,可畢竟是個外人,再怎麼勸也起不了多少效果,墨秋年這種情況隻能等他自己調節好情緒,可問題是他這麼不吃不喝的,身體又怎麼受得了,自己明明向玲兒承諾過會照顧好秋年的……
“墨秋年,我再問一次,你出不出來?”
薔薇拉著夕的手,稍稍朝後退去,右手貼在門上,赤紅靈力化作一道道紋路勾勒著靈陣,她心中已然有了決定,如果墨秋年再不開門的話,她哪怕用咒術破門而入也要把墨秋年給拽出來。
屋子內依舊沒有回應,薔薇見狀不再多說,左手將夕拉到身後,赤紅色的火焰頃刻將木門的把手燒的通紅,不消片刻,把手自門上脫落,一陣涼風吹開了房門,薔薇一時間沒有留意,被青煙熏得眼淚都出來了,等她緩過勁來朝屋內看去,屋子裏卻根本沒有人。
素白的窗簾隨風而動,屋內空空如也,原本在房間中央的床此刻靠在了窗戶的邊上,桌子上一支筆下壓著一張紙,薔薇情緒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她沒有理會桌子上的紙,而是直接走到窗邊朝外張望,果不其然,纏繞打結的床單一頭綁著床腳另一頭垂在窗外,靈宛宿舍的二樓沒多高,三張床單連在一起,幾乎直接到了地麵。
薔薇的臉上已經寫滿了焦急,墨秋年絕不可能是兩天前走的,因為昨天她還能從外麵看見二樓屋子內有人影在走動,況且那時也沒有什麼床單掛下來,可想而知,墨秋年應該是剛剛離開沒多久。
念及此處,薔薇一把拿過桌子上的紙,朝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對著身後手足無措的夕道“在家等姐姐回來,哪也不要去。”
“薔薇姐姐,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但那天姐姐她真的好奇怪,也許你不信,可我有種感覺,如果我不去找姐姐的話,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薔薇姐姐,真的很對不起。”
字跡有些潦草,內容也很簡短,薔薇跑出宿舍,麵對四通八達的宿舍區不知該從哪個方向找起,雖然她可以肯定墨秋年是今天才離開的,但究竟是什麼時候,去了哪,她全都不知道,也許已經離開了靈宛,也許連北風城都離開了,想到這,薔薇不禁有些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