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襟下的雙手死死地攥成了一個堅硬的拳頭,臉上的陰沉已經漸漸消失不見,隻剩下了濃濃的陰狠之情。
這便是夏子綃做出的決定,她這樣做可真是好啊,這樣葉靖山便連最後的一抹對她有關的情愛都消散幹淨了。
葉靖山真的想謝謝夏子綃的,謝謝她的狠心,謝謝她讓他看清了這一切。
還好這一切還算不得遲。
葉靖山慢慢地行出門去,向著那群依舊在打鬥的人中走去。
葉靖山身邊隻有一個太監跟隨,並沒有什麼人來保護他。他身邊的人,他已經大部分都派去保護葉北軒了。
因為他知道,夏子綃是不會輕易就放過葉北軒的。因為她足夠的狠心無情,不會顧及那本就少的可憐的與北軒的那絲溫情。
誰知道,他的猜測竟在此刻一語成讖。
隻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反而是有些沉重。
“你們住手!”葉靖山的步履悄悄地,以至於他都行到了王嚴西的身邊,可還是沒有人能察覺出他的到來。
一瞬間,本來爭的難解難分的一眾人立即便停了手。
“皇上,您怎麼來了?”王嚴西有些詫異。
“你們便在朕的東宛宮麼門前爭鬥,朕怎麼能裝作無事人一般?”葉靖山冷哼了一聲。
趙牧立即就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葉靖山一眼。畢竟他是一個叛變了的人,此時此刻心虛才是最應景的。
葉靖山又怎麼會沒有察覺到,“趙牧,你的膽子倒是真大啊!”滿是譏誚的語氣。
“皇上,微臣……”
“朕隻是想知道,你為何會聽從夏子綃的?她究竟給了你什麼樣的承諾,還是你覺得朕不如她可靠,一定會輸?”
趙牧整張臉上都生出了難色,“微臣沒有,沒有這樣想。”
“那你是怎樣想的?”
“微臣,微臣……”趙牧不知道該怎樣說,總之怎樣說,葉靖山都會生氣的,不是嗎?他隻好連忙跪了下來。
“莫跪了,如今你已經不再聽命於朕了,便沒有理由去跪了。”葉靖山淡淡道。
趙牧的身子彎了彎,還沒有跪下去的時候,便聽到了葉靖山這樣說。這下他真的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成了。
“皇上,微臣……”
“罷了,朕不想再聽你那有關於夏子綃的辯駁了。”葉靖山是真的厭倦了。
有時候,厭倦才是愛情最大的敵人。葉靖山對於與夏子綃之間曾經那濃烈的愛意,就在這幾日之間的疲倦中漸漸消散了。
“朕且問你,夏子綃對你下了怎樣的命令?”葉靖山更想證明的是這件事情。
“皇上,微臣不能說。”
“朕再問你一遍,你可說?若是你說出了實話,朕可以饒你死罪。”
“死罪?你怎麼便這般的認定呢?”一道譏誚的聲音傳了來。
葉靖山不用轉身,不用細想,便知道是夏子綃來了。
她終於是來了,其實葉靖山一直在等著她呢,就等她來,然後今天就把這一切的一切都了結了。
葉靖山竟沒有半分舍不得的意味。
葉靖山就這樣抬著眸,注視著夏子綃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葉靖山雙目中竟有挑釁的意味在隱隱地跳動。
“皇上,您對臣妾做的這些可還滿意?”夏子綃施以淺笑道。
葉靖山心裏頓生惱怒,他是真的想將麵前那個令人憎恨的女子麵上覆的那層虛偽的麵具給徹底地撕掉。
他當初怎麼就這樣迷戀了她二十年了?葉靖山既有些想不通,又為自己而感覺不值得。
“滿意,朕滿意的很。隻是輸贏還未定。”
夏子綃麵上的神色微微地動了一動,隨即便恢複了正常,“那臣妾便也等著。”
夏子綃心裏其實清楚地很,無論結局究竟是什麼,她都會是那個輸的體無完膚的那個人。
而現在的她,隻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他們之中的任何的一個人,都在等著結局,等著了斷。
“皇上,臣妾也想知道輸贏。”
“隻是朕記得你未曾說過這個賭與北軒有關啊?子綃,你做的過分了些。趙牧是你派來的吧?”
葉北軒在一邊聽得是一頭霧水,什麼賭約?
“皇上既然已經立了他為太子,那麼臣妾為了鈺兒也應該做些什麼,這也是理所應當的。”夏子綃說的極為輕巧。
葉北軒的心徹底地沉了下去,他母後的這些話,他還是聽得明白的。
他的母後為了他的皇弟,為了那個他並不奢求的太子之位,想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