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想證明你有多可惡。”葉靖山思襯良久,淡淡道,他最終還是將心底那句即將冒出來的話壓製住了。
夏子綃的笑意便似寒冬時節的一絲水流一般,募的便被冰凍上了。
“皇上真是這般想的?”夏子綃仍舊是不死心地問道。
“那你以為是何?”葉靖山似是不經意地瞥了夏子綃一眼。
“臣妾……”夏子綃哪裏還敢將自己內心的念頭說出一二,說出來也隻是徒惹別人笑話罷了。
“臣妾什麼也沒有想。”夏子綃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騙葉靖山了。
也是在騙她自己。
“既是如此,那你可還想再說些什麼嗎?”
“臣妾無話可說。”夏子綃垂下了頭。
“所以,你便是承認了這件事情?”葉靖山的雙目募的睜大了,語氣間也攜滿了怒氣,他向著夏子綃的位置緩緩靠近。
“臣妾承不承認又有什麼分別呢?反正在皇上眼中,臣妾已經是那個世間最可惡的人了,多一件與少一件不都一樣嗎?”夏子綃的語氣分明是在自我嘲諷著。
“你說的沒錯,反正你已經做了這麼多的錯事。”葉靖山又向前行了幾步,麵帶戾氣,望向了夏子綃。
他微微地一垂眸便瞧見了,夏子綃那有著漂亮曲線的脖頸,隻是上麵卻染上了些可怖的紅痕。
那正是葉靖山在所贈與她的懲罰。
葉靖山猶豫了片刻,雙手再次伸向那個他觸碰過許多次的脖子,從前的他心裏還是有眷戀以及不舍的。
隻是他這一次,他隻想要一個了結。
“夏子綃,朕想要你死。”
多麼狠心的一句話,夏子綃的心裏泛起了陣陣的苦澀,這句話比先前葉靖山所有對他說過無情的話加起來更加決絕些。
夏子綃隻想趕緊地將自己的雙目緊閉起來,因為她的眸中已經漸漸有淚蘊出,若是閉上了眼睛,麵前的那個人便看不見她的脆弱了吧?
“皇上,隻是這次你可莫要鬆手了,臣妾等著呢。”夏子綃依舊是那樣,心狠口更狠。她永遠都學不會鬆口。
“夏子綃,你永遠都是這樣,朕真的受夠了。”葉靖山的手微微地鬆了一鬆,麵上隱有痛苦的神色升起。
“既是如此,其實臣妾也受夠了,那皇上便不要再像從前一樣鬆手。”
這是怎樣精彩的一個了斷!
“你不要再叫臣妾了,朕聽的覺得惡心,因為你實在是不配。”他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夏子綃嘴邊的笑意仿佛像是跌進深潭中的石子漾起的細紋一般,愈發的大了。
“沒錯,沒,錯……”夏子綃已經慢慢地說不上來話了,她那細碎的聲音已經漸漸淹沒在她那聽起來甚是絕望的咳嗽聲中了。
“父皇,不要啊!”葉北軒匆匆就跪下來了,向著葉靖山懇求道。
“北軒,你閉嘴,不要管她。”葉靖山實在不懂,為什麼直至現在,葉北軒還要為這樣的她而求情。
難不成便是為了那求之不得的涼薄的親情嗎?
“父皇,這麼多年了,母後在您身邊已經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母後實在是罪不至死。 ”葉北軒急匆匆道,生怕自己說的慢了些,母後就將死在父皇的手上。
“北軒,你什麼都不知道。”葉靖山搖了搖頭,隨即又道:“不,北軒,你知道的不是嗎?”
葉靖山的眼神很是犀利,犀利到葉北軒不知道自己還要說些什麼好。
一瞬間,夏子綃眸中的濕意便更盛了些,倘若葉北軒不是那種身份,她是真的想好好擁抱一下葉北軒的。
其實她一直都記得的,那年葉北軒要去南華做質子的前一天,他抱著自己的腰,帶著哭腔對自己說,想要讓她抱抱自己。
哪怕是輕輕的一下就好了。
她一直不曾忘記,因為當時的葉北軒還是小小的一隻,臉上卻滿是乞求的神色,實在是太招人心疼與愛憐了。
其實夏子綃這些年來也一直都在後悔,後悔當年的心怎麼就這樣堅硬,怎麼就沒有給他個略微溫暖的擁抱呢?
當初她站在高台上凝望他離去的身影時,雖然嘴還是硬著,但她已經後了悔。她當時滿心想的都是葉北軒在抵達南華之後究竟會過著怎樣的生活?
“朕才想起來,當年南華無論怎樣都要東宛的一個皇子去那裏做質子,這事可與你有幹係?”葉靖山忽然問道。
夏子綃隻是緩緩地睜開雙眼,並沒有做出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旁的趙牧有些站不住了,他為了夏子綃給他那誘人的條件已經做了叛國的事情,若是夏子綃出了什麼事情,那麼葉靖山是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