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剛被架走,大殿頂上就出現了一道驚雷的轟鳴,隨後天突然亮了,嗡嗡聲在我耳邊響起,我神智漸漸模糊,感覺被股強大的力量推了一下。醒來之後,我們還在重崗山小出租裏,一切就像一場夢。
葉天行也醒了,但徐智和杜娟兒仍深沉的昏睡,身子皆是有些發僵,就像死了一般。而且,更為詭異的是,他們嘴角竟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宛如做著一場美妙的春夢。
葉天行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師兄,這次真是難為你了,真沒想到她還會放我們回來。事情有些棘手……”就算說事情棘手,葉天行依舊保持副冷靜的樣子,反而讓人感覺他跟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幹係。
過了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那長得如同範爺般的女子被木偶架走的一幕停留在我腦海裏。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真殺死那女孩,但負罪感還是讓我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我們試著叫醒徐智和杜娟兒,但他們沒反應。
接下來的遊戲會怎樣進行不得而知,但凶險會依舊。我甚至能夠聯想到遊戲中憑空消失兩個新郎之後,剩餘參與者的驚慌失措。
我們都沒有想到徐智和杜娟兒也會被帶入遊戲,現在遊戲裏的新郎隻剩下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徐智。尋找新娘還會繼續下去,這麼一來,徐智的處境就危險了。
新娘找茬這個遊戲看起來很簡單,沒有複雜的過程,隻是跳舞,跳完舞找出伴舞新娘。但就這麼個簡單的遊戲,讓我們措手不及,我們都沒有想到找出真正新娘的辦法,也許那六人中根本沒有我們該找的新娘,這隻是一場算計;也許遊戲是公平的,伴舞的新娘都在,但我們卻隻能靠概率選擇。
概率又怎麼能靠譜,遊戲本質隻有兩種情況,選對了就是贏,選錯了就是死,並且,贏的概率隻有六分之一,除非運氣很好才能贏。更令人無奈的是,我們贏得概率其實並不是六分之一,因為遊戲是她們策劃的,其中的阻撓很多。
經過一場失敗,我心裏有些發毛,我不止一次感覺到這個遊戲沒有辦法獲勝。杜娟兒先前已經給了我暗示,我也選了衣服上有血漬的新娘,卻失敗了。這能說明什麼?大殿一定有人知道了我們之間的秘密,或者,那個跟我交流的,根本就不是杜娟兒,而是季秋霜的托兒。
於是,我做出了一個決定,遊戲中任何一位新娘都不靠譜,不能再把注意力放在熟人幫忙上,一切都要靠自己,靠我們能夠分辨真假的一方,靠新郎。把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方麵,一定能看出漏洞。
一個遊戲設計的再嚴密,都會有不足,會有漏洞,就像陣法都有一個陣眼一樣,隻要找到陣眼,就能破陣。
我正想的入神,手機嘟嘟響了幾聲,季秋霜煞白的臉再次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咧嘴笑道:“怎麼樣小夥子們?新娘找茬的遊戲是不是很刺激,這次讓你們掠陣是讓著你們,看出什麼端倪了嗎?好好琢磨吧,沒讓你們直接進入真正的遊戲,說明我的慈悲,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好好準備,三天之後,遊戲將有一個新玩法……”
葉天行一臉淡定,但也有些惱怒:“新玩法,你還想怎麼玩?”
季秋霜胸有成竹,話中意味著我們絕無在遊戲中獲勝的事實:“怎麼玩三天之後自然就知道了,這三天,你們將接到一個又一個死亡的消息。誰該死,誰不該死,會死多少人,可都掌控在你們手中!”
季秋霜消失在屏幕中間,手機屏幕立即黑了下來,新娘找茬的遊戲也從手機中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季秋霜的話是在推卸責任,也為召喚我們的負罪感,讓我們覺得死亡是我們一手造成的,讓我們心裏內疚。但殺人的卻是她,是那些木偶,是那可悲的走狗神仙教母。
我是個感性的人,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正開始深入理解道德觀。但是,我並不矯情,也不會硬把死者的死因歸到自己身上。表麵上看,這些人是被我們害死的,但我並不認識他們,親手處死他們的也不是我們。
第一批死者是遊戲的犧牲品、試驗品,是季秋霜策劃遊戲中的小白鼠。
就算當初我和葉天行不接這個遊戲,季秋霜仍會殺人,因為想殺,便殺了,隻不過會換另一種方式,就像遷怒那些嬰兒把他們變成巨鬼童一樣,並沒有仇恨,也不需要理由。她已經成煞,是巫鬼,她的凶惡,對待人命的態度,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考慮。
因此,她是罪魁禍首,我們無需自責。
我們所能做的,便是能救一人是一人,現在必須保持鎮定,保持冷靜,無論還會有多少人在遊戲中喪命,我們都不能因此崩潰,因為這場遊戲中的參與者要想得救,除了我們,其他人都沒辦法插手,我們才是季秋霜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