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心有餘悸的撫摸著這張連他自己都嫌惡的臉龐,瞳孔微微放大,不過隨即感受到體內湧動著的那股驚濤駭浪般的力量,眼神漸漸迷離,心跳不爭氣的急劇加速起來。
這股力量和氣血的正大陽剛截然不同。它冰冷而邪惡,源自於世界的陰麵,勾起殺戮和毀滅的欲望,充滿了不祥和災難,是如此的強大,以前的自己再這股力量麵前簡直連螞蟻都不如。
在得到這股力量的同時,腦海中無數邪惡的欲念掙脫出來,他看到自己將仇敵林夜打得跪地求饒,淩*虐*而死;看到將眼前四個幸災樂禍的家夥撕成碎片;看到把從小到大淩駕於在自己之上的林濤踩在腳下;甚至看到親手割下了林天闊的頭顱,不過當他憧憬有朝一日將神秘人淩遲處死的畫麵時,腦海中卻轟的一聲響起,強烈的劇痛一下子打斷了他的幻想。
林烈痛得跌倒在地上,像一隻受了傷的凶獸,發出嗚嗚的低吼。
屋內的神秘人發出了低沉的警告,“不要妄想背叛本座,至少在你沒有強大起來之前。否則本座不介意讓你嚐嚐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懲罰。還有,你也不用指望借助玄葵派的力量消除荒木鬼首蟲的印記。巔峰時期的鬼首道脈比玄葵派強大百倍都不止,他們若是有本事幫你,想必也不會窩在這裏幾千年了。現在趁著荒木鬼首印記尚未消失,去好好體驗一下這種力量的強大之處吧!”
話音剛落,林烈體內痛苦落潮般消退,不過腦海中邪念翻騰的卻更加厲害。
突然林烈似牽線木偶般站起,滿眼猩紅的低吼了一聲,雙爪一揮,眼前那兩個幸災樂禍的黑衣人便被他抓小雞一般揪到身邊,隨即猛烈一扯,撕成一段段屍體殘肢。
另外兩人見狀驚恐欲絕,拔腿就跑,卻被林烈一步就趕上,亦步了前兩人的後塵。
這四個人死後,屍體殘肢之間有一道道暗淡的灰黑色氣息嫋嫋升起,被林烈盡數吸收。其身上蟲子般的紋路不由得深了幾分。
屋內的神秘人看著這一幕似乎頗為滿意,“感受到了嗎?這就是他們臨死之前的恐懼和怨恨,這些全都是你的資糧。不過任何資糧都會有消耗一空的時候,隻有不斷的殺戮才是你激活荒木鬼首印記的唯一方法。去吧!從今往後,殺戮就是你的夥伴,恐懼和怨恨是你的血食,死亡是你的侍者,隻要永不停歇的殺戮,你就會獲得一切。”
神秘人說完此話,似乎興味索然,肅北商會燈火突然盡數熄滅,大門轟然關上,街上又變得一片漆黑死寂。
然而林烈回味著剛才的話語,心中無法平靜。
“這就是殺戮的感覺嗎?”
他怔怔看著自己的如枯木般的雙手,漸漸的,腦海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興奮。
今天一日之間發生的一切,徹徹底底撕裂了他過去的驕傲和天真,也讓他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浩瀚與殘酷,以及真正強大的力量。
從前的他也許卑劣、也許紈絝、也許狂傲、也許在別人眼中是個十足的惡棍,但是這樣的惡在真正的邪惡麵前卻是不值一提的渣滓。
從今往後,他知道什麼才是自己的追求,如何才能得到真正的偉力。
過去的一切都是錯的,錯的太離譜了!
“也許從此我將步入深淵,但至少我能夠奴役恐懼和仇恨,獲得為所欲為的力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黑夜的氣息是如此的芬芳。
突然,林烈雙瞳放光,他感覺到遠處的空氣中冒出了一股令他最最深惡痛絕的味道。林烈毫不猶豫的朝著城外虎墳丘飛馳而去。
城外,虎丘墳。
一座座圓形的墳堆雜亂無章的排列著,不知名的雜草和矮樹參差其間,似在充當亡靈的喉舌耳目,隨風搖曳。
此時月入中天,幽幽的銀輝灑在一座座冰涼的墓碑上,將那些生者寄語一點點照亮。
這時候,這片死寂之地融入了兩股鮮活的氣息。
兩道人影在亂墳之間追逐,躲藏在墳地中的野狗和烏鴉驚得四處飛竄。
突然,身著夜行服的郭侃停了下來,嘴裏發出狂笑,“哈哈哈哈..............這回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無門你偏要闖。老子本來還怕驚動林氏族人,惹出亂子,沒想到你竟然傻得追出來。這就是自己找死了,哈哈哈......”
林夜一聽對方似乎吃定自己的口氣,頓時也笑了,笑得更加大聲。
一時間,兩個人的笑聲在亂墳崗間此起彼伏。
“你笑什麼?你難道真不怕死?”郭侃聲音有些低沉。
林夜收住聲,冷冷道:“郭侃,你還真以為你吃定我了?你以為我追出來是給你送寶來了?你太天真了。今夜誰是獵物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