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出世 第四章 小歡喜煙(上)(1 / 3)

吳鏞聽賈魯發出匪夷所思的奇問,氣急敗壞之下,當頭問道:“大人,我還想問你呢!你昨日午間僅憑一根樹枝就點倒丐幫十幾個弟子,那是何等輕鬆瀟灑。怎麼今天麵對韓大哥等人,你卻……你卻像一點武功都不懂的樣子?”

“本官確實是不懂武功啊?”賈魯雙手一攤,一臉無辜之態,又將腰間那塊“清”字佩指給吳鏞一看,說道,“我就會幾下點穴的本事,全是這玉佩的主人教給我的。這贈我玉佩的朋友是個奇人,學問武功都是深不可測。那年中秋他在我家吃酒賞月,談到醫學針石之道,與我爭論起來,就演了一套點穴之法印證他那‘擇時換穴’之說。我天生……”

話未說完,聽得“啊”的一聲大叫,轉頭看時,卻是番僧隆赫丹肩頭吃了韓山童一掌,張嘴呼痛之後,又揮刀與韓山童拚鬥在一處。賈魯繼續說道:“我天生就有過目不忘之能,立時就記住了哪個時辰點什麼穴能讓人口不能言、肢體麻痹。至於今日,在那韓壯士身上為何點穴失靈,我卻想不明白。”

吳鏞聽得似懂非懂,心道:您老人家不明白,我更是糊塗!天下還有這樣的奇人奇事!想必是昨日那群丐幫弟子武功淺薄,這才著了賈大人的道,一旦遇見韓大哥這樣的高手,大人怕是連我都不如!

再看打鬥場上的四人,韓山童對隆赫丹占著上風,隆赫丹雙刀雖勇,吃虧在身量力氣沒有韓山童大,一不留神就要被韓山童打個趔趄。另一邊封旭雷與蒙克之間難分伯仲,封旭雷的軟鞭極盡掃、劈、纏、磕、抽之能,蒙克的短刀備使刺、削、剜、挑、碰之術,真個是鬥得難解難分。

吳鏞看了一眼手中短槍,下一下狠心,決定上前助陣,對賈魯道:“大人,你且自向東跑,尋個隱蔽之處躲藏起來,小可上前去幫一幫韓大哥與封大哥。”

賈魯麵色一沉道:“蠢材!這四個人的來路全都不明,你去助什麼拳?你這點本領,卻又能比我強到哪裏去?不要理會他們,趁著這時候他們無暇他顧,你快去將那兩匹鋪馬牽來,你我策馬趕到德州招來兵將,將這四人一體擒住、審問明白,才是道理!”吳鏞見賈魯說得不容爭辯,隻得暫且按下相助韓封二人之心,手指放在口中做一聲呼哨。那兩匹鋪馬是吳鏞喂熟了的,聽見召喚,立即緩緩向他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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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就要得手,忽然從賈吳二人背後的草叢之中跳出四個人,每人手中拿著一根長竿,向著賈吳二人一甩,二人猝不及防,被竿頭係著的繩索一下套住脖頸。接著,拿竿之人手上一加力,竿頭繩索立時收緊,勒得賈吳二人呼吸困難、動彈不得。定睛看時,原來用套竿擒住他們的是四個吐蕃裝束的年輕女子,膚色較黑、眉眼俏麗。

吳鏞情急之下不甘就範,向腰間拔出烏鞘短刀,拚力向一個女子一擲。可惜因為他脖頸被勒,氣息不暢,擲出的短刀力道全無。那女子輕輕一閃身,躲過短刀,又上前一腳踢掉他手中的短槍,取出一根繩索來幹脆利落地將他綁縛結實,口中格格嬌笑著,伸手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又回頭與另三個女子說著什麼,滿口的西域語言,吳鏞一句也聽不懂。

當下吳鏞拚命轉頭,伸著脖子勉強對賈魯道:“大人,待會兒她們近前來綁你,你就……你就點她們穴道!”

賈魯此時不僅脖子被勒,而且頜下一把漂亮的長須也被套繩緊勒在裏麵,直痛得他眼淚都快要流將出來,一雙手忙不迭往外抽拔著胡須,哪裏還有心思點什麼穴?不多時,就也被四女子上上下下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四個女子,正是那番僧隆赫丹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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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赫丹是藏傳佛教密宗僧人,密宗中有一種特殊的修行法門,名曰“歡喜禪”,乃是從天竺坦多羅教借鑒而來,為求證道,常以男女之事為修煉之法,以求親證“般若”與“方便”融為一體的極樂涅盤之境。傳說天竺國有一國王名叫毗那夜迦,殘忍成性、心魔熾盛,因崇尚婆羅門教,在他國內大興滅佛之舉,對佛教徒橫加殺戮。佛祖釋迦牟尼聞說此事,便派觀世音菩薩前去度化於他。觀世音用盡種種法門,卻無法降伏毗那夜迦心中之魔,無奈之下,化為美女與毗那夜迦行那歡愛之事,毗那夜迦領略俗欲至美境界之後,竟靈犀透腦、豁然開悟,便棄離惡心、皈依佛法,終成眾金剛之主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