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那份喜歡已經配不上他的喜歡了。
他的目光早就追隨著也像是太陽女神的顧一諾,這才恍然大悟,他少年時,在人群中望的一眼,並非是自己,但父母之命,他和她一樣,無法去拒絕。
她甚至有那麼一絲慶幸,自己還能嫁給他了。
這是她為自己鋪好的路了,可是她卻未曾想到這個路上,還會遇到另外一個人,遇到蔣少城,就像是她平坦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她碰到他,跌了一跤,然後才停下來看看這塊石頭,甚至一開始是咒罵和埋怨這塊石頭擋著她的路途了。
可之後呢,她是否也停下腳步來,為自己重新思索,她不懂。
顧向念望著他,悵然而淡薄,聲音寒冰似的:“蔣少城,你鬧夠了,你知道我回不去顧家了嗎,你知道顧家因為我蒙羞了嗎,你知道我……”
他把她拉在了懷裏,緊緊地擁抱住,彼此能聽得到對方的心跳聲,“顧家回不去,還有我蔣家,我蔣少城以你為光,我蔣家任由你揮霍,念念……我不該對你說重話,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今天的對象不是老三,你是不是已經和別人結婚了,那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不能!”她欲推開,他抱著不讓。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手心疼得像是撕裂了一般,“這算是什麼,我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女人,我在訂婚宴上讓莫家顏麵不存,蔣少城,你害死我了。”
“是,我害死你了,但是如果我今天沒有衝上去,那我就是個孬種,還配被你喜歡嗎,念念,你隻能是我的太太,隻能是我蔣家的人,我不許你冠上任何人的姓。”蔣少城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肩膀在輕微顫動,穿著晚禮服的她,凍得肩膀通紅,而蔣少城的手掌確實炙熱貼合著她的手臂,他順勢滑下去,隻見她的右手握緊。
他握住了這隻手,像是裏麵拽緊了什麼東西似的。
“你手裏拿著是什麼?”蔣少城捧著她的手。
顧向念沒有掙脫開,將手背到了身後,蔣少城一把奪過了她的手,她的手指收攏的很緊,蔣少城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來。
手心的肉已經綻開,皮開肉綻的手心,觸目驚心地出現在他的眼前,破碎的血水之中,正拿捏著那隻刻著她名字的金蘋果。
在鮮紅的映襯下,它變得更加燦爛而發光,尤其是那個‘念’字。
蔣少城的眼中是充血的,他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此刻的心情,是觸動,是驚訝,還有一陣隱隱作痛的驚喜。
那種複雜是他從年少到如今都未體驗過,他曾經也會為女孩子心動,但是那種心動從未持續很久就會被他放棄掉,這也是他寧願禍害人間,也不會踏入婚姻的原因。
可顧向念對他來說,絕對不是這樣的感覺。
“你不喜歡我,拿著我送你的項鏈去訂婚宴,算是什麼?”他眼中竟然滲出來了淚水,一顆一顆地落在她的掌心。
那種鹹澀的淚,刺痛了她的手心,連帶著她的心裏,她顫抖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