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殿,大殿之中。
諾大的空間,六根金色柱子兩側排列,金碧輝煌,高約六丈。地麵宛如鏡子一般光滑潔淨,倒射出殿中景象。
四周牆壁,紅色為主,晶瑩剔透,其中似有火焰跳動,靈幻無比,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不適感和燥熱感。反而會產生一種淡然心定的自在。
從殿門前到正對麵的龍紋椅之間,鋪有一條寬七尺的紅色毯子,其上紋路顯露,光華內斂,似乎是一件法寶。
簡單隨性的大殿就像是一個室內廣場,足以容納數百人。
此時殿內,隻有兩人,一坐一站。
其中一個正是丹殿大師兄孫揚,他正恭敬的站在那裏,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趾高氣揚之態。
另一位男子,一身紅色長袍,盤膝坐於兩米多寬的龍紋椅上,黑白相間的發絲隨意披散在肩,麵容有幾分俊秀,看不出真實年紀。而在其眉心處,有一個火焰印記,整個人給人一種邪魅陰柔的感覺。
隨著於天二人的踏入,男子的目光看了過來,從張蕊身上一掃而過,然後落在於天身上。
“好可怕的精神威壓!”
於天心頭一震,感受到丹殿殿主突如其來的試探,那雙眸子仿佛能將一切虛妄看清,看透,似乎在他麵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所遁形。
於天暗自慶幸,自己身上的秘密早就被魔祖閆魔施下秘法遮掩,世間能夠看破的,還真沒有幾個。
所以他並不擔心丹殿殿主能看出什麼。
果然,那道目光在一無所獲之後終於收了回去。
“弟子拜見師尊!”
“外門弟子於天拜見殿主!”
兩人行至十米開外的地方,站住身形,恭敬施禮。
孫揚退到一旁,垂目沉思。
“嗯,你就是於天?”
丹殿殿主雲笙真人淡然開口,聲音低沉,卻是鏗鏘有力,具有一種讓人不可自拔的磁性。
“弟子正是。”於天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可知本座喚你來所為何事?”雲笙真人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於天,讓後者感到一陣的不自在。
“弟子不知,還請殿主明示。”於天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眸,低頭垂目道。
“本座聽聞,你有一尊藍光鼎,其內蘊藏著如鮮血一般妖豔的火焰,不知可否讓本座一觀?”雲笙真人直入主題,沒有一絲拖遝。
“殿主既然有興趣,弟子理當遵命。”於天也是一陣客套,說的他自己都感覺怪怪的。
言罷,心念一動,一尊小鼎出現在他展開的手掌之上,緩緩轉動。
於天手掌輕抬,小鼎飛出,迎風而漲,藍光閃耀,氣息內斂,卻仍舊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
一旁的孫揚臉色微變,露出一副驚駭之色。爐和鼎同為輔助型煉製類法寶,等級分化也是相同的。
兩者最大的區別就是鼎可以作用於任何煉製,比如煉丹,煉器,煉體等等,而煉丹爐的作用就是單一的煉丹。
孫揚做為一名資深煉丹師,見識和閱曆自然不是張蕊能夠比擬的,他一眼看出鸞鳳王鼎的不凡,內心除了驚駭之外,還有強烈的妒忌。
想他從接觸煉丹到現在,已有二十多年,可至今尚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眼的煉丹爐,現如今看到一個比自己弱了許多的外門弟子竟然隨手就拿出一尊藍光鼎,肯定心裏很不痛快。
其實何止是他,坐在龍紋椅上的雲笙真人也是臉色微動,鼎有七彩之分,呈天地造化,衍生而來。一個顏色代表一個等級,這是上天的恩賜,也是副職業者們之間炫耀的資本。
藍光已經算是巔峰級別的存在,差一步,就能晉升到紫光神器的層次,又豈能小覷?
做為丹殿殿主的雲笙真人現在所使用的煉丹爐還隻是青光級別,兩者差距頗大,這些差距足以對煉製的速度和出品質量產生巨大影響。
“冒昧一問,你這鼎從何而來?”雲笙真人平複內心的雜念,緩緩問道。
“這是我以前誤入了一處洞穴,在那裏撿到的,後來誤打誤撞就融合了。”於天心有戒備,自然不會如實回答,他倒不擔心張蕊會戳穿自己。
雲笙真人點點頭,繼續道:“可否讓本座看一看這尊藍光鼎?”
“當然。”於天坦然一笑。
雲笙真人探出手,也不見怎麼發力,鸞鳳王鼎竟然脫離了於天的控製,飛至其手中。
於天心頭一震,這個雲笙真人倒有些手段,鸞鳳王鼎如今早已與他融為一體,猶如自己的血肉一般。可人家隻是隨手一招,就切斷了他與鸞鳳王鼎之間的聯係,果然可怕。
不過,他倒不怕雲笙真人做什麼手腳,就算後者真的想從於天手中強行奪取,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