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帶走了一些唐淵身上的酒味，如同時間帶走了些許傷悲。已經過去了一年，傷悲或許少了些，但仇恨仿佛陳釀的老酒，越沉越深。
“你女兒在我手上，想什麼？還給你一分鍾。”
“想什麼？還給你一分鍾。”
“還給你一分鍾！”
想起晚宴上張可夫對成科的那句話，唐淵一口將瓶中白酒喝完，起身將空酒杯狠狠一扔，拋向了江中。
江麵上的夜空劃出一道銀弧，然後“噗通”一聲歸於平寂。
唐淵大口的喘息著，腦海裏已經回憶了至少一百遍。
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認錯。
就是那個聲音，一模一樣的聲音。一年前的那個晚上，就是張可夫打的那通電話。就是那通電話讓他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害死了自己的女兒！
唐淵仰起頭，對著夜空呐喊了一聲，緊緊的捏住雙拳，指甲仿佛都已滲入肉中。
他雖然痛苦，但仿佛溺水的人終於抱住了一塊浮木，有了上岸的希望。
……
……
柳州步行街的一家精致巧的咖啡店，常常吸引著來來往往的女生。或是等人，或是給閑暇的時光找個歸處，又或是在忙碌中短暫的休息，讓這個地方白日裏從無虛席。
李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玻璃窗外的人流，眼神一如既往的憂鬱。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並不完美，還是有缺點的。”坐在李鈺對麵的蘇曼含著吸管，推了推眼鏡。她就算話也沒有把嘴巴從吸管上抽開，似乎這樣並不影響她的發音。至於形象什麼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至少某位老師不在她麵前，她不需要在乎那些外在的東西。
李鈺問道：“請蘇大助理賜教。”
蘇曼指了指李鈺的眼睛：“校花的眼神如果不這麼憂鬱，那就更美麗了。”
“校花都是你們瞎叫出來的，我從沒覺得我的長相有太多過人之處。”
“哎，其實我還沒有完。”蘇曼歎息著搖了搖頭：“就是你這種憂鬱的眼神，讓更多的男生想要去保護你。”
蘇曼嘟起嘴，道：“漂亮的臉蛋，憂鬱的眼神，男人毫無抵抗力啊！有木有？我跟著唐老師的這段時間，發現唐老師非常關注你、關心你、關照你、愛護你……”
“行了，再沒譜了。”
“李鈺，我的好鈺鈺，你究竟是什麼做到的，教教我行不行？”
李鈺表示很傷腦筋，悠悠的道：“你這個花癡簡直沒救了。”
蘇曼雙手撐住下巴，癡癡的道：“以前離唐老師太遠，還能忍住。現在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我怕我會失控啊……”
“你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蘇曼，你腦袋裏瞎想些什麼呢？”
“我在想一個正常人都會想的哲學問題。”
“你現在都是蘇大助理了，好好幫助唐老師，多表現不就行了？”
蘇曼又歎道：“有昭姐在，谘詢室的事情我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至於生活上，唐老師又不讓我侍寢，我能幫忙的機會也不多……”
“咳！咳咳！”李鈺忍住將咖啡噴出來的衝動，嗆的連連咳嗽，嬌憨的罵道：“還侍寢……你真是太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