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將塑料袋拿到孟婆麵前,用自己的判斷固定在一個她的視線能很好的看見裏麵的東西的位置上,道:“你幫忙看看,這是美瞳還是近視眼鏡?”
“近視眼鏡。”孟婆馬上給出答案。
唐淵將東西遞給顧青,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腦海裏閃過一些片段,那些片段裏儲存著大量的細節,此時正在飛速的運轉著。孟婆和顧青都沒有打擾他,知道他這個樣子是在專注的思考。
幾分鍾過後,唐淵並沒有把思考後的結果出來,而是走到了楊法醫麵前。
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張手紙遞給楊法醫,道:“老楊,把這個拿回去化驗一下。”
雖然看清楚了唐淵手上的東西,但楊法醫還是忍不住疑問:“一張手紙?”
“是的,一張手紙,但或許很重要。”唐淵鄭重的道:“查一查這上麵除了手紙本身的物質,還含有一些什麼物質。尤其是……一品桃紅或者燕子掌。”
楊法醫眼角的細紋微微一動,鄭重的接過手紙,點頭道:“我明白了。”
唐淵嘴上這張手紙或許很重要,但他心裏清楚,其實是非常重要。因為他有種強烈的直覺,歐陽飽食就是因為這手紙而死。
在他給貝薇薇分析案情的時候就過,歐陽飽食極有可能不是凶手的直接目標,而是被凶手不得已殺害,因為歐陽飽食掌握了凶手的某些重要線索。歐陽飽食發現這手紙不對勁的時候,在王億之死的洗手間裏和唐淵交談過,當時其他人都沒有進來,但卻是站在外麵的,雖然聽不見他們些什麼,但有心人肯定看見了歐陽飽食拿著這手紙。他們唯一沒有看見的是,唐淵從歐陽飽食手上扯下來了一截。
歐陽飽食被殺了,但他拿走的手紙不見了。唐淵將他們全部留在大廳,自己去二樓搜索,主要也就是想看看他們的房間裏有沒有手紙。但遺憾的是,手紙已經被凶手毀了。
“還是我太不夠警覺,既然預見了手紙可能的重要性,就應該保護好歐陽伯伯。”他很內疚,尤其是想到爺爺即將知道歐陽飽食的死訊,他很難想象那個老人的難過。
“我會為您討回公道的。無論他是誰,都將付出代價。”唐淵在心裏暗自道。
走出別墅,唐淵朝山下的湖泊望了一眼,又抬頭望向空,長長的吸了口氣。在身後的別墅裏隻是呆了十六個時,但漫長的仿佛要用年月來計算。這外麵的空氣,讓唐淵覺得是如此的清新,宛如一種可遇不可求的聖物。
貝薇薇派人將胡璿和嶽隨他們帶回局裏後,又乘船來協助唐淵他們。船上,貝薇薇賣力的和孟婆促進關係,旁敲側擊的述著自己曾經和唐淵過的三人組計劃。
孟婆給人的感覺依然是熱情中透著孤傲,但對於貝薇薇的話題沒有了像以前那樣的反感。她沒有接受三人組計劃,但就這個案子承諾願意幫到底。對貝薇薇來,這個越來越複雜的案子有唐淵和孟婆傾力相助,她已經很滿足了。
“作為經常見慣生死和罪惡的警察,按理不會對一些突發的事情感到意外,但這一次還是讓我很驚訝。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就是很詫異,甚至很可笑。”三人站在船頭,基本上也就是貝薇薇一個人個不停。
唐淵凝望著湖麵上的晨光,問道:“哪裏可笑了?”
貝薇薇道:“十個人的聚會,一個被毒死,一個被摔死,有一個準備強-奸另一個,有一個準備和另一個偷-情,還有一個是目前最大的嫌疑犯。這可真是一場盛宴啊,滿滿的罪惡!”
“Fuk!”
到最後,貝薇薇嗤之以鼻的用英文罵了一句,顯得很憤怒。
“罪惡是常態。”唐淵歎息一聲,道:“雖然我很討厭這樣的定義,但人與人之間確實如此。我們都生在泥坑裏,需要我們用自己的善意去洗清淤泥。我們拉不起來那些在泥坑裏打滾的人,但可以努力使自己別越陷越深。”
貝薇薇輕輕點了一下頭,回味著唐淵的話,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唐淵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貝薇薇的背,一直緊繃的臉終於流露出一抹笑容。
“薇薇,願你永遠潔白如蓮。”
貝薇薇一愣,然後挺起碩大的胸,姿態嚴肅卻咧嘴一笑:“我剛剛才罵了句髒話。這個要求……太高啊!”
……
……
將車停在大廈前預留好的停車位,保安上前打開了車門,對著車裏的男人恭敬的行禮。車檔位的凹槽裏放著二十元五十元一張的零錢,是唐淵平時應付停車費的。這時見保安如此熱情,他隨手拿了一張五十元的遞給保安,可是保安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用手去接,微笑道:“謝謝先生,不用這樣。”